“天下无敌?”他苦笑了一声,道:“天下无敌个屁!他们都说那东西是机巧之物,留在世上只能引起你争我夺,投机取巧,一致同意砸了个稀烂,扔到山涧里去了!我想抢又怕打不过他们,哎!不知道这回那麒麟角是个什么命运!”
我只得安慰道:“一个器械,丢就丢了吧!最重要的是人,只要你的人有本事,再厉害的器械又能奈何呢?”
“你以为天下的人都和你那么有本事,没有光影也能击中目标呀!”他没好气地道。
我笑了笑,这才问道:“那么第三件事呢?”
他又喝起酒来,我只好在一旁等待。
“你说是我厉害不是淳于烈那小子厉害?”喝着喝着酒,一枝梅忽然问我。
这实在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但我答得很是巧妙:“那要看看比什么;若比偷技当然是梅大哥你厉害啰!”
一枝梅乐得大笑起来,点着头道:“你倒是会说话。可我也听说过江湖上的人排列的武林榜,你列在第十位,他列在第十六位,而我却列在第二十二位,他比你差了六位,我又比他差了六位!”
“那只是江湖人的游戏!”我道:“其实也没有凭据,算不得数!”
他却挥了挥手,道:“管他排在第几位,反正现在又死了那么多位高手,老子也该往前挪一挪了!”
他说着又喝起酒来,舌头已经有些发僵:“你与我那个同母的兄弟相处也有很久了,你说他最厉害的是什么?”
我愣了愣,道:“谁不知道他的黑虎摧心掌!”
“错了!错了不是?”他却摇晃着将醉的头,用手点着我笑了起来。
“不是黑虎摧心掌,你说是什么?”我问。
他却很神秘的凑过头来,悄声道:“告诉你,是剑!”
“剑,他也会使剑?”我几乎叫了起来,在我的记忆里,淳于烈从来也没有用过剑,他倒是扛着那把价值连城的富豪剑,从不离身,但那剑连刃都没有,根本就无法杀人,倒是像把锏。我以为淳于烈是把他所有的财产换成了黄金再铸成这把剑,四处招摇,显示与人,就好象一个暴发户在向别人夸富一样,当然这也是他沾花惹草的本钱之一。这世上没有人能从他手里夺走那把赤金剑,是因为打得过他的人不在乎钱财;而想夺剑的人又打不过他。
“他当然会使剑!”一枝梅却正经起来:“不然他为什么带剑!”
这确实又叫人难以回答,我干脆不去回答,嘲笑般地问他:“难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第三件事?”
“对!”他却应着,又“咕嘟嘟”地吞下了一大坛状元红,这才道:“这正是林英子让我告诉你的!”
“林英子?”我越发奇怪:“她怎么知道呢?”
“因为她是淳于烈的老婆!”这就是一枝梅的回答。
“林英子要我知道这个做什么呢?”我更加迷惑。
“不知道,你可以问她去!”他说着,又开始喝酒。
我只有苦笑。
七宝宫 第一节 月亮谷(二)
我当然不会去问林英子,因为我根本没有时间。
灵儿留下的记号很是清晰,燃烧着的火仿佛是在催促,我急急往西南方向赶来。路上有人为我预备了车马,两百里一换。这自然都是绿林帮安排下的。在袁州我遇到了崔城雄与崔玉郎,他们是奉了灵儿之命,亲自负责组织车马及住宿,为了抢时间赶到断魂崖。好在这些地域都是绿林帮的地盘,这些事做起来并不难。现在,崔氏伯侄正在安排从断魂崖到会稽山的行程,紧接着还需安排从会稽山到巫山的行程,他们的任务也很沉重。
马车中有酒有食,随时都可以休息,在赶路的时候,我倒是在养精畜锐了。那些赶车的人和拉车的马,虽然没白日没黑夜的跑,但总有替换,也不是很累。
足足跑了三天三夜,我已经来到了苗儿山中。在一处开阔的谷地上,马车停了下来,那赶车的小伙子叫道:“帮主,再往前面去就是断魂崖了,我只能到这里等到帮主凯旋归来了。”
我跳下马车,还没有忘带上一葫芦酒,与这个小伙子道了别,拖着我的飞龙剑走进山去。
走了十余里,但见林静山幽,草木葳蕤,莽莽的原始森林无边无际,再无一个人影,连一条路都没有,若不是灵儿的记号时常在树杆上出现,我真要怀疑是不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