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小了。
玉佩逐渐覆盖了头顶的“天空”,形成一片巨大的阴影如同天幕般笼罩下来,最后吞没了他与陈抟的身体以及身下的整片土地。眼前一暗,紧接着一亮,又是一片天空出现在了头顶。四面的山峰已然不见,围绕这片土地的那条玉带小溪外一丈土地的周边全部是白茫茫一片,如同白云一般。四下转望,遥遥不见边际,这一片方圆不过九里大小的土地就如同于身处茫茫云海之中的一座孤零小岛。
“我们现在已然身处在玉佩中了吗?”方慕南带着些茫然与惊奇的问道。看起来,这玉佩中的空间十分广大,身下的洞天福地装进来一相比较却成了座小小岛屿。
“不错。”陈抟肯定地道。
“真是难以想象啊!”方慕南感叹道:“这么个小小的玉佩中,却是有这样一片广大的天地。”
“这正是道法的神奇奥妙之处,以后你会遇见更多的难以想象之事。……走吧!”陈抟说罢,袍袖一挥,方慕南只觉眼前一花,两人便出了玉佩的天地中。
原本洞天福地的所在,已成了一座没有一点生命色彩的深坑,只余光秃秃的灰黑坚硬岩石。就连四面山峰上所覆盖的花草树木也全然不见了踪影,头顶的“天空”也已消失不见,露出了原本被阵法虚幻出来的“天空”所遮掩的岩石穹顶。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入眼所见,全部都是光秃秃毫无生命色彩的灰黑坚硬岩石。
福寿玉佩仍然绽放着光芒飘浮在空中,但已不是光芒万丈,笼罩天地之势,只是绽放着寸许的莹然光芒,如同一只拳头大小的光球。旁边是陈抟带着方慕南凌虚站在空中,陈抟一伸手,玉佩自然飘落入他掌中并敛去了光芒。
陈抟将玉佩放入方慕南手中,抓住他手指合拢握住玉佩,随即紧握了下他的手,微微一笑,放手道:“徒儿,为师去矣!”
话音一落,陈抟双袖往身后一甩,往上飘飞而起。他头顶上方不远便是岩石穹顶,他很快便临近了岩石顶,却是毫不停留,整个身影直没而入,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师父!”方慕南有些不舍,在后大叫了一声。只可惜他不会飞,却是无法追。反而身体在陈抟离去后,开始下坠。不过并不是任随着万有引力自由落体,而是如同片落叶、羽毛般缓缓飘落。
方慕南仍旧仰望着岩石穹顶,却忽然发现整个岩石顶开始缓缓下压。非但如此,四面的岩壁,脚下的岩石坑都似乎如同生长般,开始往中挤压漫合。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深坑很快便被生长膨胀的岩石填满。
他不知自己最终会不会被这生长膨胀的崖石挤压活埋在这莲花峰中,却是不敢再多做停留。身体落下,脚踩石地后,便急忙摊开了掌中的玉佩念咒道:“阴阳相抱,两仪造化!”
福寿玉佩绽放着光芒升起,最终将他平安顺利地带了出去。
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一章 两个道士
方慕南站在希夷峡中出入洞天福地的那面山壁前,手中紧握着福寿玉佩,仰头望着被谷中的云雾遮漫着的天空,黯然无语。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于陈抟这位师父,虽只短短相处了半月有余,方慕南的心中却对他产生了些许父亲的感情。他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他从小的时候,就只忙着生意,很少顾家。有时忙起来,更是经常不回家,对于自己的儿子,自然便缺少了些关爱。
所以方慕南从小便缺少父爱,这也是他长大后与父亲关系始终不睦的一个因由。从小埋下的种子,再加长大后,他父亲依然如故,并对他严格要求,更加让他产生了逆反心理。
师父也是父,陈抟便给了他一个慈父的感觉。始终对他关爱有加,且照顾周到,态度也始终如一,总是很温煦慈和的样子,而且从不严格要求于他。从陈抟的身上,让他体会到了从小便缺乏的父爱的感觉。
这种情况他并没有意识到,只是下意识里的一种感觉。但陈抟的离去,却还是让他的心情忽然觉着有些失落,尤其是这种分离有可能成为永别的情况下。虽然对于陈抟的感情并未有多么深厚,但仍然让他产生了些伤离别的情绪。
望着被云雾遮挡的天空默然感伤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收拾了心情,黯然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
走出了幽深的希夷峡,方慕南站在山路上望着头顶的太阳,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洞天福地中虽有阵法幻化的天空,却是没有日月星辰的。他这半个多月来不出洞天福地,倒确实是不见头顶的这颗太阳很久了。
而且洞天福地中没有昼夜之分,长期待在那里,很容易将日期混乱。他的手机与笔记本电脑早已没电,洞天福地中更没处充电。手表倒还是电力充足,但却是指针式的,没有确切的二十四小时钟点制,失去天色的参照也很容易将时间搞混,不知某个钟点究竟是白天的还是晚上的。不过若花心思计算记录,这些东西还是很容易能够推断出来的。只是他这样的懒人,却实在懒的花这心思。
因此在手机与笔记本因没电先后关机后不久,他就把时、日全给搞混了。日期虽还能判断出个大概,却是无法确知确切的日子。出来后问了个游人,才知今天已是五月二十五日。现下是下午时间,三点二十七分。
方慕南看完了表放下手,沿路下山。
回到山下经过玉泉院时,方慕南却是忽然被一个小道士叫住。
这个小道士很年轻,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穿着一件深色的道袍,头顶挽着个发髻,用一根木钗插着。小道士拦在他身前,左手当胸而竖,姆指扣住无名指,躬身执礼打了个问讯,道:“施主请留步!”
“什么事?”方慕南左右瞧了下,发现自己身旁无人,才确定这小道士是跟自己说话。但心中却很是疑惑不解,不知这小道士找自己有什么事。
小道士道:“我们院中长老有事相请,让我来请施主移步一叙。”这小道士人不大,说话却是古腔古调,文绉绉的。
方慕南面上却是更加疑惑,确定了下自己并没有破坏损毁任何玉泉院中的公共财物后,更是让他云里雾里地,问道:“你们长老找我有什么事?”
小道士道:“施主去了便知。”
“你不说我就不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小道士口中的这位长老对他算不上什么献殷勤,但这样莫名其妙的,却还是让方慕南感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小道士道:“施主难为我了,长老只是让我来相请,并未告诉我要寻施主何事。”
“你真的不知道?”方慕南问道。
“确实不知。”小道士肯定地答道。
方慕南道:“那你叫你们这位长老过来跟我说,反正你不说清楚了什么事,我就是不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