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问弦叹了口气,在季沉蛟背上用力一拍,“不说这些。”
十几辆警车从市局驶出,季沉蛟保持与沈栖的通话,赶回家属院。
要说这几天凌猎有什么特别不对劲的地方,就是总比他早回家,却一次都没下过厨,有时还走神。
凌猎在外面查到什么,但知道带回重案队可能被他发现,所以直接带回了家?
季沉蛟着急开门,手抖了下,钥匙掉在地上。
他低骂了一句,开门时力气大得几乎是把门撞开。
凌猎不在家——凌猎当然不可能在家。但明确这个事实的一瞬,季沉蛟的心脏还是更沉了一分。
他跑入凌猎的客卧翻找,顷刻间这间整洁的卧室就像遭遇了一场台风。
现在凌猎很少住在这边了,喜欢在主卧和他腻在一起,所以床上桌上基本上都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拉开抽屉,看到一堆上回凌猎从朝夏县惠榕商场买回来的小物件,有一对过于花哨的防晒袖套还是他塞进去的。
小物件下面放着取回来的亲子鉴定报告,季沉蛟一看就有些作呕,扫过一眼后匆匆丢了回去。
凌猎在客卧待的时间少,可能没有在这边放什么重要东西。季沉蛟转向书房和主卧,却也都一无所获。
站在书桌前时,他忽然想到,凌猎拿回鉴定报告那天,他们是在书房看的报告,看完后凌猎亲手将它丢在书架上。怎么报告又到了客卧的抽屉里?
而且刚才拿起来时,厚度好像和上次拿时不同?
季沉蛟又回到客卧,缓缓拿起鉴定报告,喉结起伏,往后翻时就像要揭开什么不堪入眼的真相。
亲子鉴定的下面,是一份亲缘鉴定。
没有写鉴定的双方,但结论清晰明了,存在亲缘关系。
季沉蛟坐在床沿,右手将报告捏成长条。
在拿到亲子鉴定之后,凌猎再次给他做了鉴定,是和喻家的谁?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喻家确实存在亲缘关系,却和喻勤并非母子,亦非亲人。凌猎看到了这个结果!
季沉蛟狠狠甩头,突如其来的亲缘,像一块数吨重的巨石,吊在他的脚上,飞速将他朝深海拉去。
他仰头看着上方越来越小,越来越暗淡的光,头脑一片混沌,忘了思考,忘了挣扎。
他就这么沉下去了。
但突然,他猛力摇头,粗重地喘息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