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东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都不清楚自己的情绪到底为何,他只知道心中是几分羞愤中带着抹不去的恼怒。有对自己所为的羞愤,有对苏沐和刘尚进的恼怒。
但要是说谁轻谁重的话,刘尚进反而是排在前面的。真能怪苏沐吗?人家好端端的在锦绣市工作,是自己将人家喊过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呵斥,做都那样做了,难道还要求人家不反抗?
再说背后站着白沧浪和常晓东的苏沐,没有足够把握,常晓东敢随意找麻烦?
不敢!既然不能拿苏沐怎么着,那就将矛头对准刘尚进便是。刘尚进啊刘尚进,要不是你来我这里乱打小报告,情况会变成这样吗?我好端端的副省长如今却要受你连累,行啊,给我等着,这事咱们不算完。
常晓东怒气冲冲的离开。
“你们看到没有?常副省长好像是带着怒气离开的。”
“这么说在苏市长这事上,常副省长是倒霉吃瘪的?”
“要不说这事啊,千万不能做绝,否则后果如何,没谁能预料到。”
……
余波未了,省政府内是暗流涌动。
锦绣市,城市里到处弥漫着一股浓浓潮湿气,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有种烦恼憋闷的压抑感,置身这种氛围中,会让人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与其在这种烦闷天气里压抑,还不如一场烈日骄阳的炙烤来得痛快。
天气如此,人心亦然。
市区内一家茶楼的雅间中。
秦屿和看着坐在对面满脸逍遥自在的刘尚进,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心底烦躁,说出来的话也带有一股强烈的质问语气,“刘尚进,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做也就罢了,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好像还颇为自得。”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吗?你都已经坐到了火山口上,却还妄自不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说老秦啊,你是不是有些太过焦躁了?来来,先喝点茶水压压火气。”刘尚进是自顾自的说道,拿起茶壶就开始倒茶,自始至终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都火烧屁股了,亏你还笑得出来?”秦屿和愈窝火。
“我为啥笑不出来?这是好事,我肯定能笑啊。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没有必要,还没有跟你说吧,我这次找的是常副省长汇报的这事,他分管的是招商引资,最具有话语权,他说会帮我关注这事,就肯定能解决好。”
“苏沐居然敢这么做,这次肯定别想能轻松过关,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刘尚进端起茶杯潇洒的品茶,翘起二郎腿,忍不住还哼唱两句小曲。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刘尚进吗?我认识的刘尚进是生性谨慎,做事低调的,可现在的他做起事情来一点都不顾虑,明明是处于危险中却偏偏流露出这种悠然自得,真要是危险将来,他恐怕连逃都做不到。
秦屿和气的眼睫毛不断颤动,深吸两口气,将情绪控制住后,凝视着刘尚进沉声说道:“老刘,咱们多年关系,私交甚笃,所以说有些话别人不能说我却是会说。”
“唐古医药这事你做的有些不对,你不应该跃过顾倾城就直接去省里告状,而且告的还是苏沐的状,你要清楚这事再怎么说都是咱们锦绣市的私事,吵闹出去对谁都不好。”
“何况你真的认为苏沐会被你这种小伎俩击败?别说你,就算是常晓东副省长又能如何?他能将苏沐直接拿下吗?充其量就是呵斥几句而已。”
“这对苏沐来说是无伤大雅的事,但对你却是没有好处。锦绣市,你会面对顾倾城和苏沐的双重打压,华州省,你会面对省级领导的蔑视,你说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做的有意思吗?”
刘尚进瞳孔倏地一缩,狐疑的问道:“会变的这么糟糕?”
“不是会,是肯定会。”
几乎就在秦屿和话音刚落地,两个人的手机便不约而同的同时响起,看到是谁打过来的后,两个人对视一眼,站起身走到墙角各自接听。
虽然说两人是盟友,但涉及到省内资源这事,却还是有很大差别,谁都有谁的人脉,不可能说毫无防备的彼此交底。即便他们想这样,省内人脉也不希望这种事生。
而当电话接完,刘尚进脸色灰白。
“你呀,说你糊涂还不相信,现在总该知道悔了吧?”秦屿和感慨的拍着刘尚进肩膀,想到电话中所说的常晓东被白沧浪呵斥事件,眼神就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