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色还暗着,贸然在民宿里乱闯找人太危险了,祝山乾跟着赵明川他倒是不担心,毕竟赵明川担任城隍联络人那么多年,要是不明不白栽在了这里,那他前三十年都白活了。
宋柏突然朝他挥了挥手。
唐拾走过去,宋柏摊开手掌,只见虎口上有两排清晰的牙印。
宋柏道:“你咬的。”
唐拾:“……”
这能怪他?谁大半夜被捂着嘴拖走第一反应不是死命反抗?
宋柏说:“咬得真狠,咬出血了。”
“你能不能别鬼扯,我牙有这么……”唐拾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说话了——他迷迷糊糊下口确实狠,他不仅咬了,还用牙死命碾了碾,碾出一片青紫淤痕,半个手掌都肿起了,他虎牙很利,还真磕出了血。
他粗暴地拽过宋柏的胳膊,拎着他到洗手台底下冲,冲完了仔仔细细又消了一遍毒,然后涂碘伏。
洗手台的灯照在他脸上,唐拾手指修长灵活,很适合做这些活,利落又漂亮,纤长的睫毛在灯光底下微微颤着,垂着眼眸的时候表情还是冷的,让人忍不住想看看这副面孔温柔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拉拉扯扯上完了药,唐拾把药盒一扔:“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这种小伤确实没有到上绷带那么夸张,宋柏低头看了看,说:“你出去吧。”
唐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洗个澡。”宋柏咬字清晰,一双弯着的眼睛看他,意有所指,“冷水澡。”
唐拾怔了一秒钟,随后忍了又忍才没把这流氓打断腿丢出去。
这个澡冲得时间不短,唐拾也没指望自己天亮前还能睡一觉,只是和衣在枕头山靠了靠。
等他听到声音睁开眼,宋柏已经站在窗边,手指搭在窗沿上,已经把沾满床底灰的衣服换了下来,改穿一件朴素的纯黑t恤,把修长又不显瘦削的体型勾得完美。
他俯身从旅行包里取出来一个罗盘,拨来拨去好一会儿,拨号似的。
手机已经彻底废了,不但没信号还没电。
唐拾看了一眼,发现是城隍用来远程联络的法器,法术驱动,用法跟座机很类似,但是一次只能通话十分钟,用完要冷却一整天,现代有了手机之后这玩意早已经被时代抛弃了,宋柏不过是带来备用,没料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连了半天才连上赵明川那边。
只听对面的赵明川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在对着祝山乾道:“能联系上,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