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柏应了一声。
“你好个屁。”赵明川磨了磨后槽牙。
对面的宋柏似乎有些想笑,不知想到什么又收住了。
车行驶在蜿蜒的公路上。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怎么看谢桢这个人?”
“师傅?”赵明川似乎很惊讶他会问及这个,沉吟片刻,简洁道,“厉害。”
接触过谢桢的人才会认识到两个简单的字里包含了多少东西——缜密、强大、洞察人心。
可以说宋柏从他身上学到的不过十分之一而已。事实上很多人提到过,如果谢桢不是那么惫懒——随心所欲,而有意在提高自己在城隍庙的地位,那城隍庙根本不该是现在这个格局。
要不是这样,赵明川在他手下的那段日子也不会这么痛苦。很多时候谢桢能轻而易举读出他们的想法,比如说抓不抓打小抄的纯凭他的心情。很多时候赵明川都觉得他们晚上能溜出去玩,都是源自谢桢的默许而非瞒得成功。
对于一些不那么听话,荷尔蒙鼎盛的叛逆青春期学生来说,简直是个噩梦。
事实上,赵明川真有段时间每天噩梦里都是谢桢,早上起来顶着黑眼圈还要被问晚上干嘛去了。
“没错。”宋柏喃喃道。
他知道这份异样来自何处了,周临风口中的“谢桢”跟他们认知里的不一样。
按唐拾的说法,即便他来到谢桢手下的时候心智已经很成熟,但真能骗过谢桢吗?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复苏,
他心脏跳得又重又快,几乎绞痛起来。
宋柏踩下刹车。
车后轮扬起沙尘,停在重新建立而起的警戒线边上。
其实还有一点很奇怪。
宋柏沿着楼梯攀爬上去,上次摔得太狠,他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没法直接还原那天晚上的路线。
——唐拾为什么选择芒山会所作为躲藏地点呢?
宋柏眯着眼想。
因为是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他们对芒山的印象都非常深刻。
如果宋柏看到那辆改装后的出租车,发现并追踪到会所的可能性是很大的,或者说如果有人能追查到,那也只能是他。
宋柏踩在粗糙的水泥上。
赵明川说得没错,那天事件过后整个芒山会所都被探查了一遍,当时的脚印已经所剩无几,多是符咒爆炸后被破坏的走廊,尤其危险的几段都被围了起来。
从走廊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有十几米远。
而他当时是在一个房间,转身就看到了作为诱饵的护士尸体——那具尸体的报告他看了,死亡原因跟周白桃一模一样,死于颈椎断裂。
——很有可能是谢桢在牵丝蛊的操纵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