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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清剿盗贼（第1页）

此地隶属卫国林邑管辖，因此，范蠡等直接来到邑宰大堂，敲响堂鼓。稍顷，邑宰升堂，范蠡递上诉状。邑宰快速看过，见诉状叙事简明，条理分明，处置得当，案件惊心动魄。再看四人，容貌不凡，举止得体，不卑不亢，绝非常人。立即吩咐将两名花婆子收监，秋后问斩。邑宰宣布退堂，亲自下堂，将众人一一搀起，请入客厅叙话，让坐上茶。

邑宰彬彬有礼，首先自我介绍说：“在下姓李名志民，有幸得各位辱临，大慰平生！”

范蠡起而答道：“贵邑过谦了，在下范蠡，这位是我大师弟杨来铜，这位是我三师弟赵明成，这位是我义妹赵玉竹。我四人偶过贵邑，突遇此事，不忍村姑送入蛇口，愤而接手此事，不知处置是否妥当，望贵宰指教。”

“极当极当，说来敝邑发生此案，是我作邑宰之过也。托大点说，四位贤弟贤妹此举，为兄深表谢意。”李志民说话之间，见杨来铜解开脖下衣扣，忙吩咐上扇。

此时下人来汇报，酒席已备，何时开席。李志民说，既已备齐，还等什么。马上请大家入席。酒席是八碟八碗，荤素各半。李志民站起说道：“愚兄执掌本邑，可以说，绝不多取民间一丝一毫，既使上司来人，也仅一饭一菜一汤。今天招待诸位，是简单了一些。不过，酒却是好酒，在晋卫大地驰名，乃是用汾河之水酿就，大家干一杯。”说罢，他酒杯往前一送，一仰头，一大杯老酒干了，碗底一照，然后才坐下。那时所饮之酒，都是粮食或水果酿造，没有白酒，更别提勾兑酒精。酒的度数虽不太高，但酒味纯正不伤头。官场饮具为酒樽，民间则为大杯或大碗。范蠡从这第一碗酒中，就可看出这位李邑宰不象官场中人，倒有江湖义气，而且慧眼识人，非一般官吏可比，愿深结纳之。

范蠡站起抱拳说道：“邑宰既自称愚兄，我等愿忝为小弟。既为兄弟，我有一言想问。”

李志民答道：“诸位贤弟如信任愚兄，有话直说无妨。”

范蠡便直说道：“看长兄所作所为，乃是一心为民的好官，何以邑衙破旧，民事不断？”

李志民口打哀声，道出因由。原来，卫是小国，林县又紧挨晋国智家地界。智家狂妄，没把小小林邑放在眼里，常常纵容不法之徒越界抢掠。犯法之徒，抢完就带着财物逃回晋国，因此，造成边界不稳，犯法事件时有发生。林邑地窄民敝，一年税收除上缴外，所剩无几，实在穷于应付。而李志民是个文官，捉襟见肘，空叹奈何。在他之前，前两任邑宰都因干不下去，主动辞职。一时，卫国竟无人就职。李志民心存救国救民之志，自愿来此地就职，刚刚不到半年时间。

众人听后，义愤填膺，个个磨拳擦掌，就要前去捉贼灭寇。范蠡略加思考，笑了，心中已有计较。杨来铜等人也笑了。因为长期跟随在身边，他们也发现了大师兄有个特点，不管遇到什么紧急事情，他从不急躁，总是默默思考，一旦他露出笑容，一个好主意谋划成了，或是一个好办法想出来了。

在林邑，有个靠近晋国边境的村庄，以前出了位姓陈的大官，人们便叫这个村庄为陈官庄。陈大官人的后代倒没出过当官人，却开办了不少买卖，既卖绸缎，也卖日杂，远近闻名。不过近些年，陈家常遭盗贼光顾。说他们是贼都便宜他们了，实际上就是强盗，不给钱物，就要杀人。陈家买卖实在干不下去了，只好歇业，房屋出租。租金倒也不多，每年仅收三十两银子。就这样，还没人来租，因为大家知道，凭陈家势力都干不下去，何况自己。这一天，村里来了几位骑马人前来陈家租店，双方一谈就成，而且还盘下了陈家所有陈货，租方当场交齐定金。三日后，买卖正式开业，鼓乐齐鸣，连邑宰李志民也亲自来了，亲赐店匾“万货庄”，高挂正店门上。李邑宰今天特别高兴，当场又书写店联一付：

上联：童叟无欺放心店

下联：货比晋卫质最优

开业当天，气氛热烈，场面宏大，看热闹和购物人群川流不息，轰动附近几县。连邑宰大人都没想到。实际上仔细一想就能明白，这一带常受盗贼影响，物流不通，百姓家无处购货，不是缺东，便是缺西，好不容易开了家购物店，百姓自然是趋之若婺。尽管繁忙，店主却总是笑脸迎人，耐心解答顾客询问。整整一天，他只发现一名怪人，这人逛店时间最长，各个柜台全走到了，直到出店，却一件物品没买。店主向一名青年一拱嘴，这名青年便暗暗跟上去。

原来，这名店主便是范蠡，而跟踪人便是赵明成。直到深夜，赵明成才赶回汇报：这人名叫溜死狗，游手好闲万人烦，家住本村西边第四家。天一黑，他便出门，过河到对岸晋国去了。范蠡告诉大家作好准备，不出三天，必有情况。对于溜死狗，不去管他，也不要惊动他，还有后用。总之，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轻易伤人。

果然，第三天夜间戌时后，突然一拨壮汉，计有十五人，突然闯入店中，将店中人团团围住，喝问谁是店主。范蠡不紧不慢走出：“我是店主，请问大哥，你们要买什么紧要东西，小店货物齐备，质量上乘，童叟无欺，包你们满意。”

“少扯没用的，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一个连鬓胡子说。

“你们不是买货的吗？这么多人，看来买的货还不少呢。噢，看你们都带着刀，或许是买肉的吧，刚好我们今天进了一批肥猪。”

赵玉竹实在憋不住了，展颜格格一笑，越发好看。

“少扯没用的，我要你身上的肉！把店里的钱全拿出来，慢一慢，让你们几个人头落地。”连鬓胡子恶狠狠地说，“这个小妞不错，走时带回去。”

“哎呀，看来你们是作贼的。作贼也是笨贼，你们也不想一想，这个店都叫你们抢黄了，我们还敢开店，没有打虎的本事，敢闯虎狼窝吗？”

连鬓胡子豪横惯了，他以前抢店，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刀往店主脖子上一架，就两个字：“拿钱！”今天看在有美女在场的面子上，才多说这么些话。现在见范蠡等不识相，大喝一声“上！”众强盗舞刀就砍。范蠡杨来铜两柄宝剑出手，但见众强盗长刀碰上就断为两截，人人虎口出血，呆立不动。忙得赵明成姐弟俩刚刚捆上五个人。杨来铜恼怒连鬓胡子刚才污辱赵玉竹，上前一顿大耳刮子，把他的牙全打掉了，这才稍消心中怒气。

范蠡待杨来铜出够气，这才说道：“响鼓不用重锤敲，你们现在需要交待三件事；其一，都做过什么坏事，其二，这些年抢劫财物多少，其三，所抢劫来的财物现在放于何处。有一件不如实交待，我是管杀不管埋，扔进河里喂鱼鳖。”

连鬓胡子不愧是这些人的头，到这地步，他还嗡声嗡气说道：“你知道我们后台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那你不妨说出来，我们几人就站在这，看能不能吓死。”赵明成说。

“我们后台是晋国上卿智瑶智伯。”

范蠡四人听了冷笑不止。赵玉竹说：“如果我告诉你，我大哥一个月前，曾当智瑶老贼面说过，有敢害晋公者，他虽在万里之外，也必飞马赶来，取其项上首级，高墙大院，只当康庄大道，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你信不信？”

连鬓胡子听后说道：“你们难道不怕引起两国战争？要知道，卫国可是一个弱小国家。”

范蠡轻蔑说道：“我料智瑶至少现在还没这个胆子，他难道不怕后院起火？你常在他手底下走动，难道这点眼力也没有吗？”

众贼听了，知道遇上硬茬，立即象泄了气的猪吹泡，瘪瘪的。全部交待了罪行，这些年他们共劫掠钱财达三十万两之巨。

打铁趁热，这时天已大亮。范蠡一行，将十五名强盗全部押入河岸崖上，命他们面对河水跪倒。范蠡说道：“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活命机会，拿钱赎命。你们可以任意指定一人回到对岸，带齐三十万两银子前来，只要你们保证今后不做坏事，我说话算话，立即全部放你们回去。否则，我一剑下去，让你们向龙王诉苦喊冤。”

“别别别，我们交，我们交，砸锅卖铜，把家掀个过，我们也要凑够三十万两银子。小八哥，只有你回去跑一趟，我才放心。这是救大家命的事，咱们每家出一万两，我先垫上。不过，我家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钱。小八哥，我给你写三封信：一封交给我内人，让她务必筹集十万两，一封交给万豪店主，向他暂借十万两，一封交给兴隆店主，也借十万两。小八哥，如有不交者，我相信你会说明白，能把此事办好，快去，越快越好。”

范蠡事先早有准备，将笔墨竹简递上，连鬓胡写就，交给那个叫小八哥的人揣好。范蠡当场放了小八哥。其他人仍带回店铺。

不管你说小八哥狐假虎威也好，狗仗人势也罢，第二天，小八哥果然带领五人，押送三十万两白银来到万货庄，交割明白。范蠡对十五名强盗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算话，现在就放你们回去。但你们要记住，回去要改过行善，如果再犯在我们手里，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说完，将十五人全部放回。围观百姓脸露惋惜，摇头叹气。内中只有溜死狗面露喜色。

“邑宰大哥，出来吧，押送银子回衙吧，这回有钱了，回去把你的衙门修得结实些，围墙加厚加高些，别叫人瞧不起。”

邑宰大人致谢后，带着十名护卫押银起程。范蠡忽又叫住他：“邑宰大人，此一路回衙，路途平坦，料无差错，你有五名护卫足够，给我留下五人，让他们协助我，我要在河岸各村庄布防，人手不够用。”并当众宣布，久驻万货庄。

邑宰留下五名护卫，听从范蠡指挥，只带五名护卫，押着运银车回衙。围观百姓散去。范蠡唤赵明成到屋内耳语数句，赵明成散去。范蠡又找到陈家家主，向他说明租店只是个借口，只为引来盗贼，好消灭他们。现将店面仍旧交回，仍由陈家经营。并告诉他，今后只管大胆开店，安全方面由邑宰照应。对外仍打范家旗号，料知今后没人敢来闹事。店主十分感谢，并交回所收定金。范蠡没收，并说，开一天店也叫开店了，岂能收回定金。

第二天和第三天，万货庄仍旧开业，范蠡仍在柜上端坐。天黑以后，店面才关门停业。又过了很长时间，赵明柱押着溜死狗从后门进来。范蠡立即审问。溜死狗开始还想狡辩，范蠡敲敲他的脑袋说：“还挺硬，的确是个榆木疙瘩脑袋。但是，你就是个石头脑袋也没用了。我实话告诉你，从你第一天进店，我就注意你了，你在店内时间最长，观察最细，确是唯一一名什么东西没买的人。当时我就断定，你是奸细无疑。此后你的一系列活动，全在我这位兄弟的监视下。用不用我再详细说一说？现在，我只要你回答一句话，连鬓胡子一拨人，什么时间打劫邑衙？你要再不说，立即押到崖上砍头喂鱼！”

说罢，看了赵明成一眼。赵明成会意，拎起他衣领就往外拽，另一只手握着明晃晃的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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