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真有这样大言不惭的人,大势已去,就又拿出姐弟情份说事了。
若她当初不那么咄咄逼人,甚至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或许就不会拿出父亲留下的遗嘱把她逼入困境,或许就给她一个生路,要她继续去法国过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可如今,梁孝恒经历了林漠一事之后方才明白,梁冰其人,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十年夫妻,不管林漠辜负她多深,至少,他从未曾打过她,也未曾起过害她的心思,可她对林漠下手,却是这般狠。
心爱的男人尚且如此,他这个她瞧不上的私生子,又算什么?
梁孝恒不预备再给她翻身的机会,手里没了钱,他倒是要看看梁家还有谁肯帮她卖命。
“那你到底要如何!”
梁冰眸色沉了下来,梁孝恒唇角勾笑:“梁小姐方才没听清楚吗?那就让赵律师再说一次好了。”
赵律师闻言立时就清清嗓子,复又念道:“梁小姐……”
“够了。”
梁冰嫌恶的瞪了他一眼,看向梁孝恒:“愿赌服输,我既然斗不过你,我就认了,明日我就回去法国。”
梁孝恒听得她这样说,嘴角嘲讽的笑却是更深了几分。
这个20岁的少年,脸上的稚气仿佛是一夜之间褪去的,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众人面前,脸上也有了凌然的气势,梁冰心里一阵一阵的发凉,早知道有今日,她就该在当年知晓这个人的存在的时候,就弄死他。
也不至于到了今日,她却反而要受他的掣肘。
“梁小姐,怕是回不去法国了。”
“梁孝恒,你别逼人太甚。”
“法国的产业,是父亲留给你的,可你不遵守父亲的遗愿,这些产业,是要按照遗嘱上的吩咐收回来的,法国,已经没有你的房子和资产,你回去,是要去做个洗碗工养活你母亲吗?”
梁孝恒笑的轻蔑:“怎么说你也姓梁,父亲虽然说了要剥夺你全部的继承权,可到底你身上流着父亲的血,梁小姐,你过几日出院了就回去梁家祖宅,那里,怎么说也能给你和太太留碗饭吃。”
“梁孝恒!”
梁冰目佌欲裂,梁孝恒却直接转身向外走,淡声吩咐身边的人:“明日派人来帮梁小姐收拾收拾,然后,等到小姐出院了,就请了太太和小姐回去山东那边的祖宅里,再去财务部支取五十万的现金,给小姐太太当安家费,也不能太慢待了。”
“是,少爷,您放心吧,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了。”
“梁孝恒!你这个黑心烂肺的小人,你一个私生子,还真以为你自己上得了台面?不过是个下贱胚子生出来的下贱种子,你也有胆子来磋磨我!”
梁冰气的破口大骂,此时此刻,所有风度和仪态全然消失无踪,她只想用这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这个抢了她一切的贱种!
“梁小姐大可以试一试,我到底有没有胆子来磋磨你!”
梁孝恒走出门外那一刻,回过身来看着她,光影暗淡之中,他像是蛰伏在暗处许久的狼,终于露出了瞳仁中的凶光。
“你——”
“太太身子弱,还要梁小姐好生孝敬着度过下半生呢,梁小姐,可要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别牵累了别人了。”
梁冰双手一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整个人似乎被抽走了脊梁一般,软软倒在了床上。
她昔年跟着父亲回去山东祭祖,不是没有去过老宅子。
那老宅,足有将近百年了吧,说是祖宅,可那时候梁家祖宗还没发达,不过是鄙陋阴暗的一处两进的小院子,宛若电影里闹鬼的鬼宅一般。
父亲拿了钱出来修葺了一番,却不肯重建,说是要留着这原貌,激励后人,却没想到,却要成为她最后的归宿。
---题外话---更晚了,周末小孩不上学,我算是快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