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硕士。”她擦去眼泪,“终于有人肯要你了。”
“好尴尬~~~”我假哭。
“丫头你不要死心眼,年纪也不小了,你啊,你在玩什么呢?别傻了家,不是所有亚历都能遇到一个勇敢的芳芳。”
“季风不是芳芳。”
“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吗?”
“你信这个?”
“我只相信,像钱程那样的男人,肯这么早结婚,他一定是爱惨你了。”
“冷~~”我缩缩肩。
“没有女人会像你,只想爱人不想被爱。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珍惜眼前的幸福?”
醍醐灌顶,我重重点头,热切地望着她:“欧娜啊,我会珍惜你的。”
她念一板唱一板,推开了我的脸。“罢罢罢,孺子不可教,余苦心化流水矣。”
“喂~~”我挽着这个比我妈还操心我婚事的人,说点她热衷的话题,“尹红一打算什么时候娶你?”
她装死,长发轻泻枕上,折返幽蓝夜色,我跟她干耗。
繁星闪闪如银,偷听两个女人的心事。她不知哪来的一股奇特耐力,愣是只喘气儿不吭声,就在我以为她睡着的时候,恬谧的小屋里响起细不可闻的叹息。
“家家,”欧娜背对着我说,“他是有妻子的。”
是以沦陷
周日早晨醒来,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话,电视哗哗响,欧娜甩着湿淋淋的手进屋,看我一眼,笑得古怪,装好手机书本,丢下一句:“我去学校。”走了,一路有两个不同的音色跟她说“拜拜”,大门开、关、上锁。
钱程坐在茶几前,一手端杯绿豆粥,一手掐着鸡蛋灌饼,边吃边乐,满嘴酱汁。
季风抱着遥控器坐在沙发扶手上唾沫横飞:“……脱口就说:‘好,现在科比和布莱恩特两个人就都在场上了’,靠,网上给他骂完了……”他们俩同时爆笑,跟着一起往我所在的卧室门口看,见我已醒来,笑声也放肆了。
一个脑袋锃亮的嘟囔句醒啦扭头继续看球,另一个头发乱篷篷的举着食物报告:“我把你早点吃了。”
“吃吧~吃吧~吃饱饱儿的。”我双眼无神,向卫生间飘去。客厅里他们两个说得热火朝天,这个气氛——很诡异嘛~~
洗了脸出来,钱程已吃饱喝足,递了剩下的半杯豆浆给我。“刚才你们公司有人来电话找你。”
“嗯,我下午有采访。”接过来喝一口,嫌恶地看他那副吃相,“擦擦嘴。”
“说你不用去了。”他拿纸巾抹去酱汁,“对方没行程。”
我叼着吸管傻眼。“不是周一要出稿吗?今天不去采我拿什么交?”
他耸耸肩,表示不关他的事。
装什么潇洒?我捉起他手腕看表。“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去上班?”
“今儿就两组外景,”顿了一下又问,“你跟不跟我去?”
我去什么去!一会儿得给主编打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别周一再跟我要稿子,所以我说这些人啊……没行程早你干嘛去了,约好的又变卦。我咬着下唇发愁——“漂~~亮!”俩人和电视里一起喝彩儿,根本没人替我委屈!
我好奇地问季风:“你们家电视坏了?”
“老黑夜不归宿,一大早带了个中学生回家把我撵出来了。”他说这话时还转几圈肩关节,惹人发笑,怎么着还经过武力协商了不成。
“藻儿呢?”我们家常住人口得跟他打听,什么世道。
“要考试么跟同学去踩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