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云海界后,一切都好像在按着前世的轨迹进行。
商无央依然牛气哄哄地来了云海界,惹起了好大一阵风波,宿垣真人心中很是紧张,时不时就来汇报一下的商无央一行人的动向。
上辈子温云跟着宿垣真人一起紧张,这辈子,在温云的眼中,商无央已经是个死人了。
与商无央这个死人比起来,他身后的那个上玄仙尊才是危险的源头。若真让他达成目的,将万界纳入其掌控之下,皆如同那个“完美世界”的子民一般被所谓的天道主宰自由生死。
温云叹了口气,按着记忆挑战完又一轮云海塔后,闪身朝着自家云岛飞去。
在她身后的宿垣真人连声招呼了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应,他只好悻悻地继续蹲守,等到叶疏白出来后一起回家。
自搬来云岛后,温云就时常行踪莫测,就连宿垣真人都在纳闷。
“咦?按着那丫头的性子,不是该缠着老头我在云海城里闲逛买稀奇玩意儿吗,怎么每次都是出了云海塔就瞧不见人了?瞧瞧,这次又没等你就先回云岛了。”
叶疏白垂着眸端站在云岛上,看着天边某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淡淡回:“兴许是在练习功法吧,温云向来心思缜密,行事总有她的原因,前辈无需忧心。”
“她这些年逮着空就玩消失,你就不担心?”宿垣真人理了理自己的白胡子,眼睛贼亮地看着叶疏白:“说起来,一到云海界她就像是故意避着你,我突然想起来,先前那个翼人族的好像就住在咱们云岛附近,虽然那家伙性子浮夸了一些,但总归还是长得不赖,云丫头素来又是喜欢漂亮的……”
在宿垣真人搬弄下一句是非之前,一把云壤精准地落到了他脸上。
老剑修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正欲开骂,转过头就看到温云一边擦拭着手上的泥,一边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背后说人被抓个正着,宿垣真人尴尬地笑了笑:“你何时来的?”
“在你说我故意避着小白的时候。”温云带着亲切随和的微笑看过去。
宿垣真人心虚地干笑了两声,返身朝山下走:“哎呀,我突然想起先前那栋房还没建完,趁着今儿天气不错我先去了……你们慢慢聊。”
他一走,峰上又只剩下温云跟叶疏白两人了。
宿垣真人所言不假,自从来到云海界后,温云除了按照记忆去挑战云海塔,其他时候的确都刻意地避开了叶疏白。
温云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叶疏白解释这件事才好。
她当然也想日日夜夜守着叶疏白才好,但是自来到云海界以后,她越发明显地察觉到头顶悬着的那把刀在往下坠,每往前推一日,她仿佛就看见刀尖离叶疏白的心口近一分。
只有温云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也只有她在默默承受这份无形的压力。
总不能告诉叶疏白,现在东玄界那边有个老变态正时不时地窥视你,我为了游离在他视线外,所以在刻意避着你吧?
温云想了想,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我并不是去找那个翼人玩了,而且他长得也不如你好看。”
叶疏白安静地听她解释完,澄澈的眸子中寻不见半点疑色,无比自然地颔首:“嗯,我知道。”
嗯?你知道什么,知道自己比仪羽长得好看?
叶疏白一见到温云的这表情就知道她又想歪了,他无奈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露声色地将不知何时落在上面的源晶碎片取下。
“我知道你在做正事,没有在玩乐。”
温云没察觉到他的动作,她仰头看了看叶疏白,总觉得他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按着这醋坛的性格,不是该阴阳怪气说两句什么吗?她都想好安抚的台词了,为何叶疏白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一句拈酸的话也没?
不过温云也来不及细究,她凝眉看向天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上辈子巨灵族的族长曾告知温云,上玄仙尊曾在北荒境失踪了一段时间,若是没记错的话就是商无央来云海界的这段时间。
想来上玄仙尊就是在这段时间被其他事困住了无法脱身,否则绝不可能对商无央的陨落熟视无睹。
所以,他应该无暇窥视叶疏白了。
温云抬头看向叶疏白,拉住了他的手,郑重道:“我有件事需要你来做。”
叶疏白没问缘由,不加犹疑便点了点头,被温云带到了一座陌生的云岛上。
这座云岛上空无一人,和别的云岛无甚差别,但是整座云岛上都萦绕着一股极隐匿的时空法则波动,若不是叶疏白与温云有神魂契约相连,恐怕也无法察觉到它的异常。
好在叶疏白见此,也只是微微地挑了挑眉,并未多问一句。
温云掩唇轻咳一声,指着云岛边上某块古怪的大石头,一本正经道:“我想着咱们来云海界也这么久了,你都没好好教过我剑术,不妨今日就来试试,来,你现在就朝着那块石头斩去你最强的一剑,记得要带上法则之力那种强,只斩石头,别斩这座岛。”
她细细地叮嘱了好一顿,叶疏白缓缓抬眸瞥了眼那个极似人形的石头,唇畔的极浅极浅地勾了个短促的笑。
他说:“好。”
温云被这笑晃得有些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一股利剑出鞘的无上剑意从叶疏白体内生出,紧接着,便是一只金红色的凤凰飞出,如电光般飞掠向石头,转瞬间,坚硬的巨石已化作雪白的粉尘,微风一吹便消散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