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老爷为小民做主,为皇上护威!”马二也说道:“大人,昨天我也在场,为保护皇上圣物,被逆贼打掉三颗门牙!”刁得贵问道:“县佐,察验之人是否回来?”县佐答道:“回老爷,下官已派人出去一个多时辰,稍后就回来。”
北斗的爷爷和父母都惊诧地看着北斗。北斗尚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一挺胸膛,说道:“牛大说得没错,不用找人察看,我看碑上无字怪可惜,就刻下字。”县佐喝问:“你写了什么字?”北斗回答:“大汉勇士墨北斗到此一游”县佐听后,喃喃说道:“刚才牛大提到墨字,我还以为听错了,难道他姓墨?”又接着问道:“北斗,这个墨字作何解释?”
墨正刚想答话,刁得贵看出门道说道:“只听北斗讲,其他人不得插嘴。”北斗毫不畏惧,说道:“这个墨字就是我的姓,我姓墨,叫墨北斗。”众人一听,十分惊讶,有人说道:“怪不得小小年纪就神通广大,原来是墨子的后代,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也有人说道:“墨家和墨教是一家的吗?”
刁得贵如获至宝,得意洋洋地对墨正说道:“黑正,哦,不对,墨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实招来。”墨正见隐瞒不住,遂说道:“大人,小人先祖的确是墨子,我乃其第九代长孙,世居东鲁。二十年前,墨教作乱,被皇帝击破,我为了避免嫌疑,遂改姓为黑,迁居泰山。大人,天下姓墨者有几千人,难道都是墨教之徒吗?再说,纵然是墨徒,有的墨徒却恪守我大汉法律,供应赋税,属于良民,朝廷也善待之。这次我孙儿两次救驾,足以证明我家对皇帝之忠心,所以我也不怕小人在背后污蔑,复姓为墨,尚未来得及告知里长和亲朋乡邻。”
这时,大堂外来了一个衙役,上前报告:“启禀县令,我上泰山顶上察看,果然有人在天子石碑上刻字,是大汉勇士墨北斗到此一游。”刁得贵听后,冷笑一声,说道:“墨正,你孙儿玷污圣碑属于实情,加上你家姓墨,本官有理由怀疑你们心怀不轨,来人呐,把墨正祖孙三人押到大牢,等待侦察,将周氏赶走。”墨平惊慌失措,喊道:“大人,我们冤枉!”刁得贵哪里肯听,拂袖退入内堂,几个衙役上前把北斗等三人押送去监牢。
周氏气得指着牛马二人破口大骂,牛大说道:“你这泼妇,不要啰嗦,快回家拿金子来,晚了,三人的脑袋就保不住了。”周氏边骂边往回走。她忽然想起卫忠和卫青来,赶紧求见。卫青沉思一会,说:“墨家大嫂,我只要一句话,就能释放你的家人,不过我刚受到皇上责罚,不方便吩咐。你放心,我让泰山县令好好照顾北斗他们,过几天再释放!”周氏千恩万谢!
她到了自家院内,恍如做梦一般,昨天还兴高采烈,和和美美,转眼间就要家破人亡,不禁放声大哭,文涛和青妹也跟着痛哭。邻居们纷纷过来安慰。哭过一阵,周氏想起家里还有墨徒,心内一惊,止住悲声,把乡邻送走,关闭院门,来到里屋,开启机关。郭放三人出来,周氏诉说一遍,冯小宝气得几乎咬碎钢牙。周氏道:“各位大侠,这个地方你们恐怕不能呆了,赶紧走吧。”郭放说道:“大嫂放心,我们一定把你家男人立即救出来。有卫青大将军的吩咐,我看这县官不敢把北斗三人怎么样,他毕竟刚刚救过皇帝的命,他收押三人无非是看中你家金银罢了。”周氏连声感谢,心下稍安。冯小宝三人又各自化妆一下,悄悄从墙头翻下,转眼不见人影。
周氏静下心来,想想这些事情,知道都是那些金子惹的祸。她开启机关,把装金子的木箱拖出来,打开,看着那黄灿灿的一箱金子,心里实在不忍送给他人。她胡思乱想,忽然想起昨天那个倒骑毛驴的相士,相士说自己孩子有牢狱之灾,自己不相信,骂他一句,看来相士的确有些本事,何不找他看看。考虑决定,周氏把一块两斤金的马蹄金踹在怀里,又把金箱放回,合上机关,出去院门。
周氏逢人打听,不少人都说,倒骑驴的相士可厉害了,很灵验,正在城中东大街摆摊呢,离太守府不远。周氏一溜小跑到了太守府门前,向东一看,路边上有一伙人围着,走近一看,果然是那相士。周氏忽然看见相士旁边站着三个人,正是化了妆的郭放三人。看见周氏,郭放略一点头,带着二人走去。相士瞧见周氏,取出五个铜钱说道:“大嫂子,可是来要钱的吧,这是你昨天的五文铜钱。”周氏尴尬一笑,说道:“活神仙,是我这妇道人家瞎眼,请你救救我儿子吧。”说着从怀里掏出装着马蹄金的布块递上,相士一手挡了回去,说道:“你放心我觉得你儿子无事,这五文铜钱就够了。不过,时机未到,你且退到一旁。”周氏见相士如此说,心里踏实下来,毕恭毕敬地站到旁边等着。
相士站起身,大声吆喝:“算卦算卦,吉凶祸福,一测便知,遇难呈祥,妙手回春。”从太守府出来三个人,来到卦摊前,为首是个老者,穿身丝袍,表情凝重,定定地看着相士算卦。人群里一个壮汉不信邪,上前算卦,果然灵验,欢喜地给相士磕头。丝袍老者也上前算了一卦,也灵验,当即躬身施礼,说道:“我家主人有一难事,请随我到府上。”相士点头称是,冲着人群一抱拳,说道:“各位得罪了,我到府上,去去就来,烦请各位照看一下卦摊。”众人齐声答应。
进入太守府,太守安国之正愁眉不展,见到相士进来,赶忙施礼道:“神仙救我!”相士端详一阵说道:“大人此言差矣,相士之力在于窥破天机,顺天行事,大人印堂虽缠绕阴云,但仍有光明。大人可写上一个字,让我看看天意在哪?”安太守听罢大喜,想起这些年无论福祸皆因一个官字引起,遂提笔写下一个“官”字。相士端详一阵说道:“有了,大人的帮手在一个“官”身上,此人必为官员,官职在你之上,就是上官大人。”安国之疑惑道:“上官大人奉皇命留在泰山,督察墨教之案,九日后我若抓不到逆贼,会被他斩首。活神仙,有话请挑明。”相士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行刺皇上一案,责任最大者不在地方,而在羽林军和卫青。皇上偏袒羽林军,又不能不了了之,于是找你做替罪羊。现在国库空虚,皇上缺的是钱,你可将一家资产悉数送给朝廷,乞求恕罪,另外,拿出部分打点上官将军。”安国之说:“上官将军说话管用吗?”相士说:“让他再去请卫青帮忙。我想,卫青大将军是宽厚长者,因为你顶罪,内心有愧于你,肯定上书皇上开恩,性命不仅可保住,说不定官职也会保住。”太守喜出望外,深施一礼。相士又道:“还有一事你需处理。眼下泰山县令把墨北斗抓起来,墨北斗就是那个大汉小勇士,说他在无字碑上刻字,又姓墨,恐怕和墨教有牵连,你想,小孩子题字,乃是童心之作。姓墨并非是墨徒。如果北斗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得知,恐怕连上官大人也吃罪不起。”太守郑重地说道:“我即按相士吩咐去办,还没请教相士法号?”相士答道:“在下姓韦,道号人云中子!”安国之说:“韦道爷,你要多少卦钱?”云中子笑道:“我不受钱,在下有个事情,麻烦太守帮忙!”安国之说:“请讲!”云中子说:“我有个朋友开了个‘鲜又鲜’干鱼铺,请太守照顾一二,到时必有重谢!”安国之说:“好办!我不让士兵骚扰那里!”
周氏在外面苦等,见相士出来,焦急地询问。云中子笑道:“你先回家,天黑之前,你家里人自然会平安回去。”周氏千恩万谢地回去守候。
单说太守安国之,狠下心来,拿出一箱金子足有五十斤,命人拉着直奔驿站,见到上官桀,把金子赠之,又说自己愿献出全部家产给朝廷,乞求恕罪。上官桀见了金子,自然喜欢,当即求见卫青。卫青乃宽厚仁慈之人,见有人为自己挡罪,心中不忍,写上奏章,检讨自己过失,请求辞去大将军的职务,请求赦免泰山太守的死罪。卫青派人把奏章飞报皇帝。
安国之又把北斗一事说出,上官桀勃然大怒,带着太守直闯进县衙内室。刁得贵正和牛马二人盘算着发财之事,一抬头见上官桀和太守闯进来,赶忙离座迎接。上官桀问道:“谁是状告墨北斗之人?”牛大马二两人连忙答应。上官吩咐道:“把这两个诬告小人拖出去,重打五十军棍。”四个羽林军上前,把牛马拖出去一阵乱打,二人痛得哭爹喊娘。上官桀对刁得贵说道:“北斗救驾,对我们都有恩,倘若皇帝有闪失,我们都得完蛋。他姓墨怎么了,又不是墨徒!去,把他放了!”
刁得贵赶忙把北斗三人放出大牢,三人不知何故,也不追问,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
第四回 路过侠义在 墨岛苦学艺
北斗三人回到家里,一家人见面自然十分高兴。不等询问,周氏便把请相士救人之事说一遍。墨正听完,倒背双手,来回踱步,说道:“仅收五文铜钱就救出三个大活人来?甚是蹊巧!如此看来,我们是被相士所救,三分天意,七分人为。莫非是墨教所救?”一句话提醒了周氏,她说道:“你们被关进监狱后,我回来跟郭放他们说了,他们说去救你们,让我放心。哎,对了,我在相摊旁边还看见他们三个人,打个招呼,他们三人就不见了。”墨正埋怨道:“儿媳,你怎么让他们走呢?现在外面官兵追查正紧。我看他们和相士是一伙的,让相士说动太守,放我们出来。”墨平说道:“爹,我们墨家一向重视义气,现在他们危险,不能不管。”北斗知道自己被墨教救出,原先的一点敌意消失了,升起一种亲近之感。他从小受高忠教育,十分仰慕皇帝,自然地痛恨墨教,认为是邪教之流。泰山一战,他开始佩服墨教的武功和技艺。得知自己姓墨,且爷爷受墨教牵连后,对墨教有些怨恨,但现在才知道他们不仅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更是重人情讲仁义的君子,因此也急切地说道:“爷爷,爹娘,我们该把他们找回来,现在汉军不会搜查我们家了。”墨正说道:“现在泰山城只准进人不准出人,他们肯定还在城内,我们先找到相士,就好办了。”
北斗三人找了半个时辰,果然找到相士。墨正上前施礼,说道:“相士搭救我们三人多谢了,敢问是否认识冯巨子和郭少子二位?”相士警惕地瞄了瞄了四周,拱手低声说道:“墨前辈,云中子有礼了,恩师郭解曾多次提起你。此处非讲话之地,随我去见冯巨子。”云中子收拾好卦摊,牵着毛驴来到一家鱼铺前。
鱼铺门楣上题着“鲜又鲜干鱼铺”,柜台上摆着许多干海鲜,还有盐。一个看上去非常精明的中年伙计坐在里面,看见相士马上站起来。云中子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内有圆孔外呈三角的铜饰物套在手指上,一边把弄着一边问道:“伙计,有东海来的墨鱼干吗?”伙计答道:“有,请问你要一斤还是二斤?”云中子答道:“我要一斤八两八钱。”伙计施礼,说道:“云军师,里面请。”
刚才二人对答乃是暗语,内圆外三角的铜器乃是信物,三个角上分别雕刻毛笔、斧头和短剑,象征墨家的三大绝技:文学、技工和武功,是大本营墨岛和大陆上几十家店铺联系的物件,往往只是有大头目拥有。店铺看到信物和对好暗语后,不管是否认识,都要给予对方最大的配合,要钱出钱,要人出人。云中子本来和伙计熟悉,仍然严格按照程序办事。云中子领着北斗三人来到密室,见到郭放三人。因为店铺被搜查多次,郭放和相士一个一个地来到北斗家中。
来到家中,天色已暗,关闭院门,众人在屋内坐下。墨正让北斗给郭放等人跪下,说道:“我的这个孙子先前给各位添乱,现在又惹麻烦,多谢搭救。”云中子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北斗惊奇地问道:“云叔叔,算卦真准吗?”云中子正色道:“抽签测字,纯为臆测,唯相面之术却有真理。从外形可知内涵,从内涵可知命运。然而,人一生过程也由外因影响,故复杂难辨,相士只知命运之大概,难以精确,故言语多含糊,模棱两可。当然,相术高者,准确程度相较高些。”
周氏在旁听得有趣,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有牢狱之灾呢?”相士尴尬一笑,说道:“北斗心高气傲,早晚要惹出麻烦;另外,本来我们打算毁坏你们的金匾,这样官府必然要查办,说你们保护不利。后来得知大家都是自己人才作罢,至于太守,我们可以利用他暗中照顾我们的鱼盐铺子,表面上卖的的是官盐,其实是我们产的私盐,分些红利,我们当然要救他。”郭放见北斗年纪小,却非常机智勇敢,力气过人,越看越喜欢,忍不住问道:“墨前辈,你孙子是块天才,今后不知如何培养?”墨正说道:“北斗的墨学已有小成,木匠和铁匠的手艺都基本掌握。今后何为职业,难说啊!”郭放道:“不妨让北斗道墨岛学艺,我们那儿有几位墨学大师,已有相当研究,墨家武功和机关更是天下一绝。北斗可以学得文武技三全。”
北斗听后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去学习,学好武术后,两招就能打败羽林军,还能象鸟一样飞。”冯小宝说道:“墨岛习武十分艰苦,你能否吃苦?”北斗答道:“爷爷说过梅花香兮苦寒来,宝剑锋兮磨砺出,不吃苦怎么长本事!”周氏担心地说:“墨岛离这多远?要学几年啊?”郭放说:“此去墨岛一千多里地,学习四五年即可。”墨正对儿子墨平说道:“北斗要去墨岛,你可愿意?”墨平说:“他愿去就去吧。在家跟我学木匠,日后恐怕也没有出息。”墨正说道:“好,就这么定了,让北斗去墨岛学艺,不过,”说着看向陈豹。冯小宝知他意思,对陈豹说道:“陈豹,你哥之死不能怪北斗,你对天发誓,今后不得报复北斗。”陈豹赶紧到院中跪下,说道:“苍天在上,墨北斗既入墨岛就是我墨教中人,我必待他如亲人一样,如若存心报复,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十多天后,城中盘查松懈,冯小宝和陈豹二人骑马提前离开。云中子依然独自一人,浪迹江湖,为墨教搜罗和传递各种情报。北斗拜别亲人,和郭放二人坐马车出了泰山。
走出二十多里路,到达一个山脚下,从山后出现三辆马车,上面有七八个大汉。为首大汉说:“郭老板!”郭放说:“肖亮,一路顺利吧!”肖亮说:“没什么。”郭放低声冲他嘀咕几句。肖亮一挥手,领着两人飞驰前去。
到达一片树林,郭放命令停下,等了一会,后面出现三匹马,看见郭放停下也停下了。北斗眼尖,认出是同卫忠和冯小宝打斗的一伙,对郭放说:“郭大爷,是马征南他们!”郭放冲他赞许地点头,又朝远处大喊:“朋友,有事情就过来,不要鬼鬼祟祟的跟踪!”三匹马飞奔过来,马征南下马施礼,恭敬地说:“马征南拜见墨教的朋友!”郭放笑道:“眼力不错嘛!跟着我们有何事情?”马征南笑道:“本人来自辽东,跟随师父闯荡江湖一年多,见大汉豪杰武士都象缩头乌龟一样,而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我想联合天下英雄做点事情,不知道阁下意下如何?”郭放说:“我现在有事情要做,以后再说!”转身就走,欧阳豹气得要上前,马征南摆手制止,欧阳豹说:“王子,你还怕他?”马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