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数日前,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皇儿登基,临朝施政,外有大将军和车骑将军以作助力,可短短数日一过,兄弟皆亡,皇儿被废,她也被逼迁此地,此种的巨大落差,饶是个铁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一介女流。
由此可见,这位何太后,虽是女流之辈,前段时间的行事也多有不妥之处,可这股韧性,就足证她有过人之处。
“皇太后陛下恩典,微臣愧不敢当,家父遇刺,凶手如今已然伏诛,足慰家父在天之灵。倒是太后迁居永安宫,正是修身养性颐养天年之时。”
何太后微微一愣,抬头看过来,不曾想吕布也正在看过去,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凝视片刻,何太后似是不胜吕布的目光灼灼,微微低头,道:“哀家正是此意,如今朝政有司空、太傅辅政,哀家自是无需担心,居永安宫,正适清静颐养。”
吕布心里暗赞,这位何太后,果真是个聪明伶俐人,这么一句含糊的暗示,她就听明白了,立即顺着话头往下说,而在言辞中,将司空董卓排在太傅袁隗之前,这份心思,的确够玲珑剔透。
“可惜!”
吕布心中一叹,这么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太后,却因一步行差踏错,招致兄长大将军何进被杀,自身也处于难保的境地,如今无论她如何竭力筹谋,如无奇迹发生,被毒杀乃是板上钉钉。
10 双面密谍贾诩
在永安宫前后待了近半个时辰,吕布才出城回到城东军营,只是等他翻身下马,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得到禀报,新任郎中令李儒正在中军大帐候见。
吕布面无表情,心里却暗叹一声,李儒的到来,并非是有什么要紧事,为的,当然就是今日的太后召见一事。
“召贾先生到中军大帐。”
吕布只是如此吩咐一声,即带着五名亲卫,往中军大帐行去。
郎中令李儒虽然是司空董卓的女婿,但实际上,他比董卓也就只是小那么十来岁,面相也不是典型的西凉大汉,典型的士人装扮,比起牛辅来,显得瘦削得多。
如此身材相貌,李儒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文人,可如果有人认为他也是一介武夫,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事实上,他是名副其实的文士,在陇西乃至整个西凉,都大有名气。作为董卓的首席幕僚,最为信任的得力助手,可以说董卓有如今的地位,与这位面相有些显老的女婿大有关系。
二人寒暄毕,分宾主坐定,吕布带着一脸的歉意,道:“布蒙太后相召,让文优兄久等了,还望恕罪。贾先生稍候即至,文优兄是稍待片刻,还是。。。”
李儒摇头道:“儒正是为此事而来,与文和也有些关系,稍等无妨。”
“好!”
吕布也就不再多言,直接捧茶相待,尽捡些毫不相干的小事先聊着,过不多时,贾诩进帐,坐在李儒下首。
“文优兄方才所言,为的是太后的事,可是董公有何吩咐?”
李儒没有回答,而是神秘一笑,问道:“奉先以为太后如何?”
“天生丽质,我见犹怜,怎么,可是董公有意。。。?”
吕布话没有说完,可这意思,三个大男人自然都懂得,贾诩还没啥,李儒一口茶水呛在喉间,几乎尽数喷溅在自个儿身上,剧烈咳嗽半响,方才惶急地双手直摇,连声道:“奉先这话说得,董公忧心朝政,每日价忙得寝食不安,哪有此等想法。”
话刚说完,不待吕布答话,李儒上身微倾,低声问道:“董公的意思是,太后。。。可有非分之想?”
吕布默想片刻,坦然答道:“今日太后召见,布也甚觉奇怪,所谈之事,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不过以布所见,太后今日,似是要借布之口,向董公示好。”
“哦?!”
李儒面带玩味,莫测高深地哦了一声,吕布也不加以解释,毫不以为意地问道:“董公对太后,可有何想法?”
“奉先以为呢?”
吕布感受到李儒和贾诩的四道目光,尽数汇聚在他的身上,当下也不推辞,直接答道:“大将军已死,太后除了一个太后的名头,已是无根无基,以董公之雄才大略,对其根本不值一哂。况且,太后除了安分守己之外,可没有多少资格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如若果真有,无需劳董公伤神,一杯酒,足矣。”
一杯酒,当然不会是一杯美酒,而是一杯毒酒,吕布此时说得轻描淡写,听者也觉理所当然,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大汉帝国堂堂皇太后的生死,而是在谈论一只蚂蚁的生死一样。
李儒和贾诩都在沉思,没有搭话,吕布则倏然一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