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朝廷的赏赐,有什么要求,吕布此时没有想好,不过早已经遣侯成紧急赶往太原,问问贾诩有何提议。司徒王允派来的信使杨修,也就是在前几天,与侯成一行离开虎牢关的。
大军启程之日,定在三日后,主要是要等斥候的确切回报,怕关东联军会杀个回马枪。没有其他要事,众人也就各自散去,李傕则留下郭太和李肃两人议事。
关东联军如期作鸟兽散,吕布心里,既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轻松下来,但另一块石头又悬了起来。
那就是关西联军,其实也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
关东联军和关西联军,形如一枚五铢钱的正反两面,一面崩散了,另一面当然也会紧接着崩散,根本不会有独立存在的可能。
而吕布有着后世带来的记忆,知道关西联军的崩散,比起关东联军来,只怕还会来得更为猛烈,更为杀伤力巨大。
“使君!”
吕布正在边走边沉思,听到有人喊他,定睛一看,正是虎牢关镇守大将华雄。
二人并马而行,一众亲兵自觉坠在后头,方便二人说事。
华雄说话比较直接,央道:“使君可否在前将军那里为华某分说分说……”
吕布一听,低声问道:“华兄可是想要调离此地?”
华雄点头,吕布沉吟片刻,坦率答道:“依布之见,华兄倒不如暂留于此,待洛阳诸事底定后,再提此事为好。”
华雄不解地看过来,吕布呵呵一笑,点头低声道:“寻个时机,布再与华兄细细分说。”
97 吕布与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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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去,车骑将军李傕再也无需忍耐,满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喷薄而出。
“真是岂有此理!这帮兵痞以为他们是谁,居然胆敢就此胁迫朝廷?!”
咆哮声响彻整个厅堂,怒火难抑下,李傕每咆哮一句,双拳就重重地捶在案桌上,呯呯呯直响。
厅堂中的案桌,俱是以坚桦木打制,坚实厚重,此刻也承受不住如此压力,喀喇连声,裂出一道道的裂口来,眼看着只要李傕再多捶上几拳,就会垮塌于地。
砰!喀喇!
李傕怒火大炽,双拳毫无保留地重重砸下,案桌应声垮塌。
他觉得,怎么人不顺的时候,做什么都不顺,此刻面前的案桌,这么个死物,竟然都跳出来恶心他一把。
郭太和李肃面面相觑,在李傕正处于火头上出声相劝,无异于是引火烧身。
其实,李肃心底里,对此是带着隐隐的快意的,西凉军各部统帅的那点心思,说真的,他也有,所以颇为认同。
说白了,大家都是无利不起早,先前关东联军声势浩大,如若各路统帅不应车骑将军李傕之邀前来,一旦洛阳被关东联军攻破,各路统帅的日子,比起朝廷为西凉军把控时,铁定要难过不少的。
至少,大家的官职,都是李傕主政洛阳后给封拜的,要是袁绍那家伙入主朝廷,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大家伙的印绶一个一个地给收回去。
可是,如今关东联军带来的危机解除了,大家的功劳都还没有兑现,车骑将军李傕还想着要大家去出人出力,当然就没人愿意了。
就是李肃自己,也不愿意。
这么个心思,李肃相信,端坐在对面的郭太,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的。
面前的案桌已然垮塌成几块,李傕心中的怒火也发泄大半,慢慢也就平息下来,抬头看向郭太和李肃,问道:“卫将军,前将军,以为如何?”
李肃很识趣地没有吭声,而是与李傕一样,看向卫将军郭太。
郭太无辜地看看李傕,再看看李肃,轻咳一声,无奈出声:“车骑将军所言,甚是。不过依太之见,如今外患既除,诸部无复此前精诚锐取之意,也属正常,诸位统帅即便全无私心,可也要为手底下将士着想,大军自出洛阳以来,连战皆捷,卓有军功者,亦不在少数,宜先赏军功,再徐图关东。”
“卫将军高见!”
李肃由衷大赞,至于他内心里是否真个“由衷”,从他脸色上,是丝毫看不出来一点端倪的。
李傕沉吟片刻,也点头应道:“嗯,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可惜了如此大好战机,如若诸部能遵我号令,昨夜大军尽出,必能一举击溃叛贼,活捉袁绍,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说话途中,李傕习惯性地右手握拳,往下捶去,待到一拳落空,低头一看,才醒觉案桌早已被他砸垮了。
李肃面上露出正该如此的神色,可心底里,却撇撇嘴,暗自嘀咕:真有这么轻易么,袁绍又不是傻子,既然撤军,难道还不会做些准备?还大军尽去,就不怕中了埋伏,害得前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