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表情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这反而让在场的人更加的忐忑不安。周围身着黑色劲装的冷面男子们,也让司马如冰身边的温度生生降了几分。
抱着静雅的司马如冰,在听到齐豪雄这话的时候,突然想到,昨晚他们辛苦了一夜,精心绘制的画还留在厢房里呢。
可是,抬头看着浓烟滚滚,火苗乱窜的厢房,在看看怀中熟睡的小丫头,他只是皱了皱眉,想着怎么跟静雅解释。
这不仅仅是一幅画像的问题,这幅画像不止是静雅的留念,更是静雅对同胞弟弟的一份希冀。
可是,这幅画像,还来不及派上用场,就被这大火给吞噬了。是不是代表着那幅画像所要找的人,如同这画像一样,了无希望?
静雅能受得了吗?
“大哥,东厢保不住了,只有把东厢连向正厅的厢房拆了,否则……”
就在这时,灰头土脸的齐豪轩冲了过来,大声说到,可见火情并不像齐豪雄所说的那么乐观。
“拆吧。”齐豪雄脸色一沉,但是却当机立断的命令到。这种时候,时间就是一切,如果犹豫不决的话,这后果不堪设想。
本熟睡的静雅却被齐豪轩的声音给惊醒了,迷蒙的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熟悉双眸,怔忡半晌,这才转头看向四周。
“静雅宝贝,醒了?”轻柔的抱起静雅,让她便于看清四周的状况,司马如冰不知该怎么向静雅解释这一切。
静雅看着曹杂忙乱的人们,看着眼前浓烟滚滚的场景,在看看自己和司马如冰的衣着,漆黑的双眸在弑情盟所有人的身上扫视一遍之后,挣扎着想要离开司马如冰的怀抱。
“宝贝,画没了,舅舅可以再画,如果宝贝受伤了,舅舅上哪去找我的宝贝。”司马如冰紧紧抱着静雅,从静雅的表情,他已经知道,静雅想要的是什么。
挣扎不开司马如冰的双臂,静雅一口狠狠咬在了司马如冰的肩上,漆黑的双眸瞬间冰雾凝聚,倔强的脸蛋出现了让人心疼的伤痛和隐忍。肩膀上传来了刺痛,可是这对于司马如冰来说,却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所担心的只是,他该怎么劝慰这本就心事很重的静雅,让她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意外,和她的同胞弟弟没有关系。
“舅舅一定为宝贝画很多的画像,一定比昨晚的要好。”司马如冰轻柔的哄到,他的这一份温柔和体贴让在场的人瞪大了眸子,不敢置信,司马如冰对这位小侄女疼爱到如此地步。
“谁?”久久,直到静雅口中的白色里衣渐渐透出血红,静雅这才沙哑的开口问道。
双眸中的冰雾渐渐散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滴下来。
“宝贝放心,这些事舅舅会处理好的。”司马如冰抱着静雅的姿势一直都很温柔,只不过说道这里的时候,缓缓环视四周的双眸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生不如死。”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包括司马如冰。
只因缓缓转过身的静雅,环视在场的人的那眸子,有的是无边的恨意。
“所有人……生不如死。”目光最后定在了独孤行风的身上,间歇的话语,让独孤行风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滋生,但是却也感到一种痛,从心底涌出。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孩子,流露出这种深沉的痛和恨。
“宝贝,我们出来可是散心来的,如果宝贝不开心,被娘知道了,那宝贝应该知道,娘会更不开心的。”虽然不想用青青来要挟静雅,可是,这样的静雅已经完全脱离了在司马山庄那个乖巧沉默的小小姐形象,这样的静雅有着太多的阴暗面,这样的静雅才是真正的静雅吧。
如果不提醒静雅,或许,她会陷入一个让人无法触及的泥沼里,挣脱不出。
那样的静雅不是他们想看到的,更不是青青想要的。而静雅的反映,也让在场的一干人等感受到了一种莫明的却又感觉很是理所应当的应该,司马如冰本就是冷酷无情之人,他的侄女,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
可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说出这样冷酷阴暗的话语来,还是让他们感到一股寒栗。
“舅舅,这就是我用心感受到的江湖。”静雅雅嫩中带着暗沉的话语,让司马如冰只能暗叹,他该怎么挽回江湖在静雅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怎么去让静雅明白,这世间更多的是良善?
可是,他本就不是一个相信良善之人,是因为青青,因为静雅,他才觉得这世间也有美好,可是他心目中最无暇的静雅却也过早的接触到了社会的阴暗和残酷,这让他比自已经历的过往还憋闷。
“小小姐,江湖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存活,只有强者才能笑傲江湖。”弑情盟的一个高手开口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这样对小小姐很残酷,但是他们不能因为想要小小姐保持心中的美好而被蒙蔽和欺骗。
“舅舅,走吧。”静雅听闻这句话之后,静默片刻,这才开口到。
之前的情绪外露也随即慢慢被收敛,表现出来的又是那个司马山庄所熟知的小小姐的模样。
“司马庄主,齐家堡一定会给庄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司马庄主给齐家堡一些时间……”眼看司马如冰就欲离开,齐豪雄赶紧说道。“司马家的事情,从来不用假手他人,更何况,这人是宝贝指明要的,我怎会让宝贝失望呢。”司马如冰的话,算是给齐家堡一个脱去责任的机会,但是却也让在场的人明白,这事绝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了。如果处理不好,那么齐家堡,以及前来祝贺的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可是这些都只能在他们的心中酝酿不安,司马如冰抱着静雅翩然离开,剩下一干人等,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半晌找不到话语。
随着眼前大火过后,屋檐的塌陷,大火终于停止了狂妄的肆虐,随着残骸的清理,一副有些潮湿的残缺的画卷呈现在了物品的堆端,独孤行风念头一闪,不顾画卷的脏污,展开了画卷。
男孩装扮的静雅,少了女孩的沉寂,多了几分男孩的俊秀,夺人心魄的依旧是那双黑白分明,让人看不透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