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微微扬起眼泪汪汪的小脸,惶恐不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甄远道,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明显的哭腔。
“爹爹,我不是买来的,对不对?”
甄远道的心好似无数根芒刺狂扎,情不自禁地把苏曼搂在怀里哄着,宠溺地宽慰道:“珠珠乖,你当然不是买来的丫鬟,你是爹爹的心肝宝贝。”
注视着眼前父女情深的场景,云氏温柔端庄的脸有点挂不住,鲜红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手里的绣绢子紧紧绞着,泄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果然,她的猜测和担心终于应验了!
云氏心里很不是滋味,老爷当真瞒着她在外头养了个外室,如今还堂而皇之地把外室女带回了府,看对方这年岁,比她的长女嬛儿小不了几岁。
甄远道安抚了苏曼一会儿,招手把官家忠叔叫了过来,吩咐他把苏曼带下去,好生安置在锦绣阁。
云氏的心头一阵波涛汹涌,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当场发作,但真的好气,老爷怎么能把那个看上去一副乡土气的野丫头安置在锦绣阁。
锦绣阁和嬛儿住的快雪轩不相上下,里面布置的非常雅致,她原本是打算等玉娆再大几岁,再搬进那里住的。
“老爷,锦绣阁不是留给娆儿的吗?”
云氏咬了咬嘴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娆儿不是还小吗?她又不愿距离你太远,住在你屋内的暖阁挺好的,以后大了不黏人了,再搬进碧玉阁住也是一样的。”
甄远道安抚云氏说道,心里并不觉得锦绣阁和碧玉阁有啥区别,这把云氏心里憋屈得很,碧玉阁哪里比得上锦绣阁,连名字都小家子气些,一个庶女哪里配住那么好的地方。
“好啦,不谈这个,夫人和我来书房一趟吧,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甄远道向来爱重云氏,见她的脸色不太好,不禁心生愧疚,软了声音说道,这件事,他必须好好解释,就不能把珠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也不能让云氏心里怨怼他。
二人来到书房,命人关紧了门窗,甄远道稍微清了清嗓子,对云氏解释了一番。
何绵绵的身份绝不能暴露,甄远道并不打算把真相告诉云氏,他在外私自纳了罪臣之女,还生了一个孩子。
这件事关系重大,多一个知道多一份危险,甄远把回府路上斟酌的措辞一一说了。
甄远道表示,他当年酒后乱性,和前来投奔他的远房表妹发生了关系,后拉把她暗中送走了,本以为她已经嫁人,后来得知她未婚先孕,并没有嫁人,后来生孩子难产死了,他也是近两年才得了消息,所以就把孩子接过来安置,隔一段时间去看望。
“夫人,这件事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珠珠是甄家的骨血,早早没了生母,眼见着她的年岁大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在外头受苦,所以就把她接回来了。”
甄远道握着云氏的手,愧疚地说道。
云氏对甄远道说的话半信半疑,心里却也明白,即使老爷撒了谎,但带回来的小丫头肯定是他的种。
自己若是堵着气,不肯接受那丫头,不仅老爷会怨怪她不识大体,容不得一个庶女,若是传到外头去,对她膝下的嬛儿和娆儿的名声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