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板着脸,并没有完全相信齐月宾的说辞,但她的确是时常把玩那柄玉骨团扇,使了个眼色给颂芝,后者立即把那柄扇子用托盘呈了上来。
“姜大夫,你看看吧,莫要误会了侧福晋。”
胤禛发声,言语之中有偏袒苏曼之意。
毕竟他心知肚明,害死年世兰的孩子是那碗精心准备的落胎药,不是什么玉骨团扇,何况,苏曼给他生了个大阿哥,这些年来安守本分,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多谢王爷。”
苏曼微微松了口气,好歹她也伺候胤禛这么多年,温柔小意,还给他生了阿哥,多少有点感情,至少比齐月宾要强点。
姜太夫是王府里的坐诊医生,他丝毫不敢怠慢,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把扇子,用鼻子嗅了嗅,眉头渐渐皱成了川字形。
“姜太夫,如何了?”
年世兰声音急促地问道,眼睛里满是风雨欲来的阴霾和恨意。
姜大夫抹了把冷汗,俯首回答道:“这柄玉骨扇的确被动了手脚。”
他说完这句话,神色一凛,用手指颇有力道地敲击着扇柄镂空的一处微小缝隙,一嘬犹如细盐的粉末泄了出来,微好似小的尘埃一般,不仔细注意,很难发觉。
“是麝香无疑。”姜大夫下了决断。
年世兰目眦欲裂,狠狠地剜了苏曼一眼,忍不住伏在胤禛的腿边,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王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
她的哭声凄厉,带着无言的悲愤,胤禛眉头紧锁,神色无比复杂,一时间都开始怀疑,害死年世兰的孩子不是出自他手,而是宜修为了维护弘晖的地位,暗地里下的毒手。
“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有损门楣的事情,你对得起阿玛额娘对你的谆谆教诲吗?”
柔则好似要被气晕过去一般,不住地喘着气,满眼的怒其不争,春华连忙扶住她颤抖的双肩,安慰道:“福晋注意身体,莫要为了侧福晋的糊涂事伤了自个儿。”
胤禛握住柔则的手,声音坚硬如铁。
“阿柔,这不关你的事,亦不关乌拉那拉家的教养。”
柔则用丝绢拭了拭眼角的鳄鱼眼泪,怜惜地看了眼齐月宾,意味深长道:“可怜见的,齐妹妹遭了这样的罪。”
苏曼无语死了,台上的人都在演戏,估计都恨不得自己背了这口黑锅,如果这笔账真算在她的头上,胤禛不用承担害死亲子的罪孽和愧疚,柔则自然而然地可以抢夺弘晖的抚养权,作为膝下无子的嫡福晋兼亲姨母,她的确有这个资格。
至于齐月宾,她之所以要陷害苏曼,估计也是因为柔则给了她什么好处,若是苏曼倒了,空了的侧福晋的位置正好可以补偿给她。
画得好大的一张饼啊,牺牲她一个,幸福其他人,想的真美!
年世兰的哭声不绝于耳,听在苏曼心烦意乱,不待胤禛发话,直接定了她的罪名。
苏曼急急地跪了下去,义正言辞道:“请王爷三思,千万不要听信齐庶福晋的片面之词,妾身从未对她说过那样的话,对于年妹妹只有喜欢的份儿,从无嫉妒暗害之心。”
胤禛似有挣扎之意,冷冷道:“那扇子里的麝香作何解释?”
苏曼暗自咬了咬牙,眼圈渐渐发红,晶莹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漫了上来,扬起梨花带雨的脸,低声哽咽道:“妾身不知送出去的扇子为何有问题,但妾身的确没有做过。”
一直沉默当背景板的耿格格忽然掩唇而笑,语含机锋:“侧福晋口说无凭,莫不是仗着生了大阿哥,有了依仗,觉得犯了谋害子嗣的罪孽
,王爷也不会重惩你。”
苏曼冷漠地睨了耿氏一眼,没想到她平日里看似安静不卖弄口舌,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落井下石,故意曲解。
“耿妹妹少说几句,宜修不是那样的人。”
柔则嗔怪了耿格格一眼,语气柔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