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咱们了解一下冯莲,也就是冯成的媳妇的死因,大家都说一下,我觉得冯莲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不愿意接受劳动改造自杀的,我们要还死者一个清白,就需要仔细调查一下。大家可以畅所欲言,说一下,从前天晚上开会之后,冯莲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事,听说的,和亲眼见得都说一下。尤其是,他们夫妻之间,母子之间到底都说了那些话,有没有发生冲突。”
“我先说,我先说,昨天冯嫂子找我借粮食来的,我寻思着她家就算是缺粮那也是下个月,怎么可能现在就缺粮呢……”紧接着大家都把自己听到的和亲身经历的,都说了一遍,尤其是魏家媳妇,毕竟她们两个干了一天的活,可没少听冯莲念叨早上没吃饭,她当家的把粮食都藏起来了。王主任听着这么多人说借粮食,和没吃饭,以及冯莲找冯小楠要钱卖粮的事情,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老易,闫老师,你们两个和我走一趟,咱们一起去看看冯家的粮食,我到要看看,咱们这位冯师傅的朋友究竟给了他什么粮食。”
“不行,你凭什么看我家的粮食。”这可不能看,他家的粮食就是他们一家的定量,一个粒都不带多的,这要是让人看了不就穿帮了吗?
“冯成,我有理由怀疑你所谓的朋友并不存在,而你是去投机倒把去了。”这话可把冯成吓坏了,这么罪名扣下来,他这辈子可就没有以后了,粮食可是重中之重,尤其是在这个年代,你要是倒蹬张自行车票,一般情况下问题都不大,但是这玩意绝对不能动,或者说动了也绝对不能拿到门面上来,上级也知道黑市粮食的存在,但是现在是特殊时刻,真的没法管,可是一旦摆到门面上了,这就是不处理都不行了。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
“那把你那些朋友都说出来,我们公社会派人去核实的,否则你就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不是,王主任,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冯成,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老老实实说就行,粮食哪里来的,说!”这一次王主任连板起来了,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我……这些粮食都是我们家的定量,我早上把粮食带出去,再拿回来,就说是朋友给的也算是给自己挣点面子,前天太丢人了。”
“所以,你把粮食都拿走,连冯莲的口粮都不留,也怪不得冯莲对这个世界失望了。”
“都是因为她,把家里的粮食和钱都赔出去了,我饿她两天,长长记性。”
“那你是不是还准备以后这十斤粮食全从冯莲身上出。”
王主任问的非常快,步步压迫,再加上之前用投机倒把吓唬了他一次,所以这一次询问,冯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当然了,谁让她犯错了,把粮食……”赔出去了,后面的几个字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也都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院里看着一脸严肃的王主任,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到了这个时间,王主任不问了,大家才开始唏嘘,议论,这冯成可真不是个东西,用自己的粮食冒充朋友送的,用来吹牛。和自己媳妇还准备来个大难临头各自飞,这都叫什么事啊,这要是传出去,人家怎么看他们大院。
王主任看着大家议论的声音逐渐小了,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么一来,冯莲自杀的前因后果,咱们就了解清楚了,首先是夫妻争执,丈夫不愿意为她分担压力,还想着让她自己还账,和戚家,魏家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对此戚家和魏家的人都很想说,可不可以不要带上我们,但是没敢。
“第二天冯成把粮食都拿走了,给她造成了丈夫已经是和自己划清关系了,并且连基本的口粮都不给她留,这就是想让她死。按照魏家媳妇所说,工作途中,她还和魏家的畅想过他儿子说不定会自己挨饿帮她还账,但是得到的却是他儿子让他去偷,去死。再加上回家途中和魏家两个孩子的横向对比,这才让她有了死志。”
“我有话说……”这个时候冯成举手要发言。
“行,你说。”
“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冯小楠撺掇的,他跟他妈说,他想吃榆钱饭了,但是前几天没空,前天才有了空,去乡下捋的榆叶。”他想让自己的那个她进门,冯小楠就是一个障碍,他要是不同意,自己会很麻烦,不如现在就毁了他,让他在大院里名声尽失,到时候就没有人支持他了。至于儿子,反正自己两个人都还年轻,再生就是了,这个毁了,下一个会更好。
这下下面的议论声音就更大了,作为儿子撺掇自己母亲去犯罪,等母亲真的为他犯了罪了,立刻翻脸不认人,觉得他母亲给他丢脸了,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对他母亲进行辱骂的打击,这叫什么,人渣,不孝,白眼狼,可以说,但凡是和美好沾一点边的词语用到他身上都是跑题。什么你说他喝醉了,他为什么喝醉,不就是看着他妈犯错了,觉得丢人喝的闷酒吗,至于这些话当不当的真,酒后吐真言不懂吗,这才是他的真心话,平时表现出来的母慈子孝,都是装的,说不定这一次昏过去也是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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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也是冯小楠点背,第二天一早就生龙活虎的回来了。在正常人看来,这人都昏过去了,怎么不得在医院躺个十天半月的,就算是出院了,不也都是病殃殃的,哪根这位似的,躺了一天,就成了好人了。怎么可能不是装的,还失忆,失忆怎么可能还挑着捡着的,现在那些忘事的,不都是什么都能忘。这纯粹就是演戏,大家虽然不会当着冯小楠的面,说什么,但是背后啐他那是常事,后面还要加上一个急着娶媳妇的冯成,这父子两个一起成了大院人厌狗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