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就觉得不寒而栗,马上摇头:“我肯定做不到。这个太难了,就算天天练也不太可能做到那种地步。”
“你刚才不是说要扛吗?小三爷。”潘子看着我,“这只是第一个难关,你还没尝试就说做不到,那之后的所有事情更别提了。这不是拍电影,这是真实的生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看着他的眼神,意识到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我知道自己正处在底线上,是没有退路的,我终于道:“好吧,我会做到的。”
潘子继续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努力传达一种不是犹豫的坚定,他终于把烟一掐:“走吧,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继续,我来想想办法,你也要随时记住,你现在就是三爷,这里到处都是三爷的老兄弟,眼睛太多,你逃不掉的。”
我点头,他起身,忽然对我道:“三爷,走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忽然觉得涌起一股难受的情绪,好容易才忍住站了起来。他走在我的前面,帮我把门打开,我忍住道谢的冲动,径直走了出去。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开始失去了什么,那失去的东西一定是平时没有注意到的,就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无比的沮丧。
正想着,忽然前面的路边有人分别从几辆车上下来,全部朝我走了过来,我一看就愣住了,竟然是王八邱。
我回头看了看潘子,潘子也是一愣,就见王八邱带着四个人,看着我笑:“三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兄弟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03
我刚想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我一出声就露馅了,现在不能说话,只能想还能怎么办。
三叔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三叔这个时候会怎么办?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眼看着王八邱到了我的面前,看见我的脸,他立即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我看着他,瞬间只想出唯一一个不会露馅的办法,我迎着他上去,抡起左拳就狠狠地朝他鼻梁上打了过去。
他猝不及防,被我一下打翻在地,我的手立即传来剧痛,但还是咬牙忍住,立即上去又是一拳,把刚爬起来的他又打翻在地。他杀猪一样叫起来,我想起上次吃饭时他的话,也真的火了起来,反正不知道能否瞒得过去,先打过瘾点再说,直接站起来对着他狂踹。
那家伙看着挺狠,打架却非常面,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身后的几个手下终于反应过来冲上来,潘子立即拦在我的面前,对他们道:“想死就来,一刀一个,三分钟不把你们干掉我就是孙子。”
潘子的狠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一时间四个人都不敢动。
这时候我打得自己的手都没感觉了,怕等下我自己治手的费用比这家伙治伤的都多,也不能太过分,又踹了几下,转头就走。
潘子看我走了,呸了一口,也跟着我来了。我们走过一个路口,看到那几个手下立即去扶王八邱。我加快步伐走到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发现自己的手肿得像馒头一样。
“下次用巴掌。”潘子道,“用拳头打他是给他面子。”
我看了看后面,就问:“没露馅吧?”
“不一定,他一定是布了眼线,一直跟着我或者你,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以为三爷回来了,立即过来看风水,刚才的反应不错,就是打得不够狠。”
“还不够?”
“要是我下手,咱们就不担心他有没有看出来了。”潘子道,“不过不管他有没有看出来,这一顿揍他肯定也迷糊了,暂时不管他,我们快走。”
我们一路上了出租车,潘子说不能去我原来的旅馆,也不能去他那里了,到今天晚上全长沙肯定都会知道这个消息,得先躲起来,但也不能躲太久。因为三爷从来都不怕那帮鸟人,明天一定有一场硬仗。
如果明天能熬过去,立即回杭州的本铺,就可以消停很长一段时间。
我点头,他道:“今晚不能睡了,我得告诉你怎么才能混过去,不过,明天也不能像我说的那样硬碰硬,一个晚上你肯定没法学成三爷的样子,明天我找个地方,你在里面,我在外面,让他们只能看到你的脸,你不用说话,但是要训他们。”
“不说话怎么训?”我奇怪道。
潘子就神秘地一笑:“我等下教你三爷神技的第一招,沉默训人。”
当天晚上,我几乎通宵在练那沉默训人的招数,其实就是隔空摔账本。
潘子说,我三叔生气的时候,一般很喜欢骂人,但他暴怒到极限的时候,反而会很沉默。他会把有问题的账本拿出来,让问题账本所在堂口的人在外面等着。如果解释得体,他就放下,如果有问题,他会把账本摔出来,那个人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账本一定要摔得准,但也不用太准。但我的问题是,我必须认得所有盘口人的脸。明天还会来一些副手,人数加起来可能超过三十个,潘子这边又没有照片,他只能先布置一个图,明天让那些人按照顺序站着,然后排上号,我听到名字就硬记一个号码,把本子往这个号码那边甩过去。
我练了一个晚上,终于略有小成,扔着扔着也有了心得,最后,还需要摔一只烟灰缸,作为总结。这烟灰缸要扔向潘子,作为他办事不利的惩罚,以便潘子可以借这个发飙。
我看了一下那个即将被摔的烟灰缸,它是清朝后期的珐琅彩盘子,不由得心说潘子你可得接住,我这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