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燕冰河先前与金人骑兵激战一场,伤在肩膀,劈砍之际,甚不灵便,这在临敌乃是大忌,他极力掩饰,却还是给完颜宓瞧出破绽。
燕冰河道:“好刀法,好眼光!”
他出道以来,鲜有败绩,便输一招半式也不曾有,不想今日折在一个晚辈之手,且是金人,当真奇耻大辱,简直比自家皇帝老子被吓得退位还甚。
当下从衣前破开的刀口伸手入怀,一把扯断肩头裹伤的白布,扯断扔下。
完颜宓道:“足下不必如此拼命,倘若有心,不如随我回府,我必以师礼相待,尊意如何?”
燕冰河微微冷笑,道:“要我教你什么?杀我同胞吗!”忽一正色,拖刀飞快冲上,近前使出一招秦王碎石。
这一招本该用来破刚刚的尉迟拉鞭,但他当时肩头不便。
狼牙刀自半空劈下,裹挟劲风,端的威猛无匹。
完颜宓一见之下,哪里敢接?着地一滚,躲得极是狼狈。
他爬起身,拍掉身上白雪,道:“足下如此爱怒,看来尚未臻一流高手之境,要知这般打法极费气力,可一而不可再。”
燕冰河道:“那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宋好男儿的身手。”
他一说完,拖刀又上,招式、步法与方才别无二致,竟又是一记秦王碎石。
完颜宓看得摇头,道:“南朝果然无人,尽是会逞匹夫之勇的莽夫。”
他扎马横刀,摆好架势,潜运内力。
这一次他有了准备,莫说是一柄狼牙刀,便是天空掉下来一头大象,也有信心稳稳接住。
见刀劈到,暗暗兴奋,竟跃跃欲试起来。
当的一响。
完颜宓弹开来刀,却也全身一麻,心中一惊:“好重的刀!”
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刀已经劈到,竟又是秦王碎石。
他有心想躲,但双腿已麻,不听使唤,只得硬起头皮,举刀格挡。
一想此刀之力较前应轻,便即安心。
可一触才知,这一刀竟然更重,一时虎口迸血,脸色发白。
燕冰河连劈六刀,一刀重过一刀,待见完颜宓弯刀掉落、全身发抖,才道:“这套刀法有六十四招,你连第二招都没见过,就敢笑大宋无人?”
完颜宓全身脱力,张不开口,只暗暗忖道:“师父教我刀剑,说过‘剑走轻,刀走黑’,为何这人刀法如此正大?又为何他能把刀使得像剑一样轻?”
燕冰河道:“教你刀的可是个白胡子?他是门旁支的一个弃徒,当年和家人通敌卖国,被我杀了满门,却寻不着他,原来一直躲在金人地界,还当起了师父,真是贻笑大方,替我捎一句话,月余之内,取他狗头!”
完颜宓口喘粗气,道:“不必足下动手,我回去便……”
他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耶律俦软倒在地,身后正站着一个邋遢乞儿,手里正握着一块窑砖。不消说,自是小李子了。
小李子心中扑扑狂跳。
他第一次动手杀人,没想到这么容易。
一怔之下,大呼小叫起来,像是一个孩子等待夸奖,道:“燕大侠快杀贼,这个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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