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笑道,“爱妃能如此识大体,朕心甚慰。”
红绡帐里,颠鸾倒凤,无人知道是最后的欢愉。
“宁贵嫔到。”
正在吉云堂里静心安胎的慕容世兰听得外头的唱名,不禁疑道,“她来作甚?”
一旁的颂芝道,“娘娘,要不奴婢去回了宁贵嫔,省得叫她进来惹娘娘生气。”
“不,让她进来。皇上今早才让本宫以后性子宽和些。宁贵嫔来了也好,她向来与本宫不和,正好拿她做给皇上看本宫也是能与旁人融洽相处的。”慕容世兰颔首示意放人进来。
“妹妹,本宫今日来看看你,没打扰到妹妹安胎吧。”苗氏笑容可掬的进门道。
慕容世兰由颂芝扶着起身相迎,道,“贵嫔是稀客,坐吧。颂芝,去把本宫新得的茶叶拿来,想必宁贵嫔也喜欢。”
“妹妹客气了。”
往日势同水火的两人做出一派姐妹和睦的姿态来,落在周围侍婢内侍的眼里直起鸡皮疙瘩。
“不知贵嫔来此有何贵干?”
苗氏挥手,底下的侍婢送上一盏食盒,道,“妹妹有了身孕我也关切的很。姐姐前些日子里有说话不周的地方,还请妹妹海涵。我这人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并没有恶意,还望妹妹能明白。今日我特地找人熬了上好的安胎药来给妹妹喝,妹妹可千万别嫌弃。”
慕容世兰见到那碗里的汤,怔了一下,旋即笑道,“宁贵嫔客气了,大家同为妃嫔,哪里有记仇这一说呢。还劳动你亲自跑来,折煞本宫了。”
“那妹妹快喝了吧,等凉了散了药性就不好了。”苗氏把碗朝慕容世兰推过去。
慕容世兰心头疑窦丛生,苗氏怎么好端端的关心起她来了,转念一想,也许是看她得蒙盛宠,上赶着来巴结想分些雨露。完全没怀疑苗氏送来的汤里可能会下毒,毕竟谁会亲自把下毒的药送来给别人喝呢。
想到这里也就放下戒心,道,“那多谢宁贵嫔的美意了。”举起玉碗一饮而尽。
苗氏见她喝了,更是高兴,玄凌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更喜欢她的,起身道,“那我也不打扰了,妹妹好好安歇了吧,我改日再来看望妹妹。”
“颂芝,送宁贵嫔出去。”慕容世兰喝下药后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只当苗氏突然清醒,明白不该和她做对了。
昭阳殿内朱宜修听完剪秋的禀报,喝了一半的热茶搁在手边,袅袅冒着白烟儿。
“华贵嫔真的喝下去了?”
剪秋语气肯定,道,“当然了,在场的人亲眼看到的。不过喝了也就喝了,也没见有什么异样。”
朱宜修摇头,剪秋哪里知道。前世端妃送去的安胎药是她亲手配制的,虽然打下了孩子若是悉心调养还能有孕。否则后来也不会再配了欢宜香给慕容世兰彻底杜绝她有子嗣的可能。
这一次是玄凌亲自动手,想必做得会比她更绝。
苗氏,慕容世兰,这两个女人做梦也想不到她们心心念念的枕边人会狠狠的捅她们一刀,这代价将是她们难以接受的。
这天夜里,浅眠的朱宜修被外头的喧闹吵醒了,披上单衣起身道,“剪秋,怎么回事?”
“娘娘,宓秀宫出事了!华贵嫔嚷嚷着肚子疼,皇上也赶过去了。”剪秋,绣夏匆匆入内,服侍朱宜修更衣。
坐上凤辇朱宜修立刻赶到吉云堂,其他妃嫔们也都赶来了。偌大的宓秀宫内灯火通明,侍婢们端出一盆盆的血水,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空气中。
“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朱宜修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玄凌一把抓住,道,“不必多礼,你去看看世兰如何了?”
朱宜修进到内室,并未上前,而是远远望了一眼,卧榻上铺着的软锦染着斑斑殷红,慕容世兰没有了平日里的鲜艳明丽,躺在床上不断的哀声惨叫。在旁看着的颂芝不住的小声呜咽起来。
“华贵嫔如何?”
江慎一脸慌张的向朱宜修回禀道,“娘娘,华贵嫔小产,这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不知道贵嫔早前吃了些什么,胎气大动,以致母体无法负荷。”
“怎么会这样,你一定要保证华贵嫔无恙。”朱宜修道。
江慎点头,道,“微臣会尽力的……”
回到外殿,朱宜修对玄凌道,“出了好多血,孩子是保不住了……”
玄凌闻言闭了闭双眼,半晌才睁开,道,“怎么会这样?朕今早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朱宜修心中厌恶玄凌的惺惺作态,面上不得不配合他一块儿演戏,道,“太医说是吃坏了东西,不知……”
“你们说,华贵嫔先前都吃了什么?”玄凌瞪着周围宓秀宫的宫人们,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