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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两两相望（第2页）

但要到哪里去。

哪里会有赏识，实现价值，价值又在什么地方。

退几步说，公司也不是一定要自己在这里工作，如果自己要离开，想必也是随时欢迎。普通老员工没有职位傍身，不受什么待见早已是不屑掩饰的事实。就如同茶包般，机构显然更加青睐工作经验少的，活力迸发。如果这个茶包有些人文追求，就会倍觉郁闷。

很是不得已，几下的勉强加在一起，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期待方面，有什么期待。

可以想到的是，公司对于普通员工的期待是最多只有几年工作经验的，年轻。难堪的就是，年龄大的老员工，会觉得已经搁置在此。

但自己对自己的期待，多少还是希望可以做些事情。

这就带来诸多错位。

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没有议价能力。在各种随波逐流中，身不由己。

如果感觉没有那么多，钝化点，也可以就这么混混沌沌的过来。但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她没有想什么，现在觉得过的如此之没有打算，没有任何考量。有如换季的早上，在需要棉服和毯子的时候，手边却只能找到几件毛衣。

和其它的喜好相同，人之常情，她喜欢温暖的东西。有汤有水，坐在暖和的地方。不会步步为营，不会盘算，连为自己最起码的打算都没有。所以漏过几步，摔下来十分不能应付。此时雨却下起来。并不是走进冰激凌店，问是要香草的还是巧克力、奶油的，或是吃饭时选择酸菜蛋汤，还是番茄蛋汤，现况就是没有可以选的。在最知冷暖的时候，换季降温，身边没有棉服。

想到这些，真是无所适从。

已是下午，她决定给自己做点力所能及的进补。站起来找出半打鸡蛋，放在锅里煮开。拿出来过冷水，洗锅后再放入桂皮等五香粉煮开，加入酱油和盐，略为敲几下鸡蛋后再煮半小时，拿出来浸泡。虽然没有放茶叶，但看上去和街上锅子里煮的茶叶蛋也差不多。成本不到六块，也算是兴之所至，比坐在这里想很多来的充实。

脚踏实地的小事，却也别有滋味。

也只能做到如此。

这卑微的职业生活，怎的还没开始就已经泄去。

屋外下着倾盆大雨，天地之间织起雨帘。

因此在咖啡馆屋檐下避雨的时候，她是半点也没有想过要进去喝杯咖啡，消消停停等雨住。她离年少不知柴米贵，随意喝咖啡的时期已然远去，现在就当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过生活吧。她回头在窗的那侧看到一个沉稳的身影，坐在桌子前不知在做些什么。橙色的光线温暖，屋外的大雨与之无关，却是极为稳妥和自在。

她虽然肯定这份可靠和熟悉感，却条件反射般的摇了摇头，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三十块的咖啡她也喝得起，但只是现况的生活习惯，虽不是锱铢必较，最好不要这么不做打算。旁的在酒店大堂切着几层高的蛋糕时，她在街道上踌躇；别人在兴之所至安排他人命运之时，她却在一次次没有被选中的时候，反复地做着心理建设；上好的职位、花园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太好的事物不属于这里。这里的空间根本就是平行的——她只能在自己能挑选的范围内，选一点买得起的，然而这里又没有什么让她选。

雨下得越来越大，外边很冷。她不想站在这里，有什么可以躲的。回到家里洗个热水澡，换上件蓝色毛衣，暖暖和和的有什么不好。想到这里，包里边有个袋子，也想不到这些，她把带子举到头顶略遮点，不做多想，跑进雨中。

远处暮色笼罩的山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句诗：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满目倾盆的大雨。

他也没空来多想些什么。可以选的事情太多，几乎面面都有选择权，有可以选择的余地，很多事情不是只有哪一个可以。这被羡慕着的选择权，殊不知也要用大量时间和心力。沉没成本却是太高。选了这个，不选那个，谁知道哪个才是合适的。所以现在他比以往更加稳妥，因为每一个选定都很重要。之前喝香草咖啡，喝不出什么味道，和拿铁相比，有什么不同。现在却觉得，香草的沉淀和咖啡的厚重，正是适得其所。

再说一次也是，不是瞧不上学问，而是做学问的又何必来这里。来了又觉得遇冷，却是所谓何事。真是没有意义。用谁不用谁，也是几十年来摸着石头过河总结出来的。显见得自己知道谁更合适。喜欢的东西模式化而不自知，这也是多年沉淀，不是对和错的问题，没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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