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一片骚动,人人像是被日光沐浴了一般重新焕发生机,万物重新生长出光芒。
白馒头纷纷被丢在泥坑里,众人大吼着“闵城还在!”
整齐高亢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回荡着,像是提前排练好了一般,每一声慷锵有力,带着破万物千军万马的气势“闵城还在!闵城还在!!闵城还在!!!”
这声音冲破了圈养着的笼子,将一根根悍牢的铁棍一一砍
断,带着满腔的英勇破茧成蝶。
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有越来越多的参与进来。
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但声音却一次比一次更让人发聩。
就算是血流成河,尸骸成山,没有一个人说投降。
……
“畜生,不是人”
张霖摇摇欲坠的身躯尽量挺的笔直,指关节紧扣的泛白,眼神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松下清野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丝毫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他走到张霖身后,抬脚,黑色长靴一脚踹在腘窝上。
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身子,终于控制不住的往下坠。
膝盖砸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连带着他的自尊和骄傲一起往下砸。
“啧啧啧,真是硬骨头,竟然连哼都不哼一声,不愧让整个闵城的人陪你丧命”松下清野半蹲在张霖面前不住地感叹“要是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我还真要敬你是条汉子”
“你还不知道令尊怎么死的吧?我告诉你,是被我们烧开了水,水咕噜咕噜的冒泡,被丢下去洗澡,不小心煮过头了,皮都爆开一层,那个场面实在是太血腥,就连我都看不下去”
“令尊和你一样是个硬骨头,硬是一声不吭,我们想让他叫出来痛苦减少些,就用刀在他身上捅了几刀,可他就是一声不吭,实在是佩服”
松下清野像是在描述一件杀鸡杀鸭再轻松不过的事情,说到激动的地方时还会伸出手画圈描述。
张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刀捅进去再使劲地搅碎,直到鲜血淋漓的时候再拔出来再插进去,如此往复。
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那个场面,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想象。
自己的父亲被放在锅里,就像在炖鸡炖鸭似的蒸煮。
血浓于水,张武的痛何尝不是他的痛?
喉头一滚,张霖刚开口却被鲜血抢先一步。
滴滴答答的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他撑着地想站起来,想要挺直脊梁,支撑起这一份骄傲。
松下清野没有拦他,反而像看戏一样盯着他看。
支撑到一半,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他不堪重负的重新跌回位置上。
那一份自小的骄傲终于毁于一旦。
夜风袭来时带着凉意,将他原本就薄弱的身躯吹的浑身一颤。
……
自从酒楼的事件一过之后许姩彻底出了名。
人人都晓得沐少爷有了个妻子,妻子还生的貌美。
只是在那之后许姩无论去哪身边总得有人跟着,沐岫岩的原话是“怕你危险”,可每每如此,却让她心烦意乱。
更让她痛苦的还是每天比时间还准时的药,那药又臭又难闻,偏偏还不能断。
许姩在心里下定决心今天要自己出去溜一圈,绝对不带任何人。
通过几天的踩点,许姩终于在中午的时候翻假山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