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此时却是出言道:“魏郡以西有太行山脉横亘,只要派遣少许士卒把守要道,纵然贼军有十万骑兵,恐怕也根本进不了魏郡吧。”
袁谭闻言先是一愣,仔细思索一阵也觉得有些道理,当即就有些犹豫不定。
说到底,袁谭的性格和袁绍非常相似,都有些优柔寡断,有时候听风就是雨,只要属下有不一样的意见,就有些拿不住主意。
许攸却是说道:“纵然骑兵过不了太行山脉,步卒却有可能翻山越岭而来,不得不防啊。”
审配再次摇头道:“子远此言差矣,太行山脉如此险峻,除了那些本地猎户以外,又有谁能越过我军关卡,跋山涉水进入魏郡?”
“陈文昭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料想必有内幕。”
就在此时,一个亲兵忽然走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启禀主公,斥候经过一段时间侦查,终于知道关中军为何一直按兵不动了。”
袁谭闻言,急忙出言问道:“是何原因?”
亲兵答道:“卫尉程昱病逝,秦王得知这个消息气血上涌,导致旧伤复发昏迷过去,醒来之后一直身体不济。”
“秦王病倒,关中军人心惶惶,这才一直屯兵濮阳,而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由于有黄河阻隔,并且双方大军都封锁了交通,所以想要探查敌情非常困难。
这也是为什么,陈旭明明已经病倒许久,袁谭直到今日才得知消息了。
袁谭闻言大喜过望,道:“真是天助我也,如今陈文昭病倒,关中军人心惶惶,假如现在出其不意渡河突袭,必能杀得关中军大败而走。”
许攸、审配闻言全都大惊,急忙劝道:“主公不可!”
两人对视一眼,终究还是许攸解释道:“陈文昭虽然病倒,奈何关中诸将都是骁勇善战之辈,更有田元皓、司马仲达在彼。”
“关中军兵锋强盛,我方士卒却大多都是新兵,战斗力地下。”
“如今占据黄河北岸,依险而守尚且有些余力,若是贸然渡河与关中军交锋,则必败无疑。“
袁谭闻言心中不悦,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审配亦是出言劝道:“其实主公只需紧守黄河北岸,陈文昭派遣大军来攻,每日消耗钱粮不计其数。”
“我等只要守住黄河北岸一段时间,关中军定会因为缺粮不战自溃,那个时候我等再渡河追杀不迟。”
眼看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谋士,都是这般说法,袁谭只得依计行事。
太行山脉之中,一彪人马脸上被涂得五颜六色,在深山老林中行走,个个健步如飞。
“嗷呜!”
一阵狼嚎声响起,这彪人马当即忍不住嗷嗷大叫起来,朝着狼嚎的方向飞奔而去。
荆棘密布的山林,却好似根本没有办法阻拦他们,这些人就宛若山林中的宠儿一般,飞奔跳跃,好不欢快。
“嗷呜!”
“嗷呜!”
“嗷呜!”
狼嚎之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一开始的底气十足,反而显得有些惊恐。
没过多久,狼嚎声就完全停息,那些脸上被涂得五颜六色的男子,抬着一具具狼尸回来了。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大汉,行走之间却显得有些吃力。
另外一个手拿铁蒺藜骨朵,腰带两张弓,身材极为壮硕的汉子,却是笑着说道:“儿郎们又打到了一批猎物,再努力一阵食物就够了。”
看着眼前这个五溪蛮首领,大汉忍不住赞叹道:“无当飞军果真是山林宠儿,这一路上,我庞德真是大开眼界啊。”
这个说话的大汉正是庞德,那个五溪蛮首领却是沙摩柯。
陈旭听闻程昱病逝的消息以后,自己也病倒了。
然而,陈旭却始终没有忘记攻打冀州之事,司马懿就趁机献计,让无当飞军越过太行山,直接杀入魏郡之内。
也许普通士卒,根本不可能穿越太行山脉,可司马懿在幽州待过那么长时间,对于这支由夷越勇士组成的军队,却是知之甚详。
这些人本就生活在山林之中,非常擅长山地战,在普通人看来难以逾越的山林,对他们而言却不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