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头这一系列操作,在三个呼吸时间完成,赵峥甚至找不到抗拒的时间。
“吁”,王袍,苍老头,吴刚三人在一个漂亮的策马掉头,迎上了三丈开外的魏骑。那冷漠如寒冬的眼睛,能被清清楚楚看见。
赵峥在骑在宝马上拉住缰绳想控制它停下来,可是无论赵峥怎么拽,宝马的脚步都不曾停下,许是被拽得疼了,那速度又快了几分。
已经离得远些的小猴子,见三人停下迎击魏骑,抹了一把脸,又掉头义无反顾地冲了回去,在和赵峥擦身而过的时候,用尽力气吼道:“什长,告诉我弟弟,照顾好娘和妹妹!”
“放心,我一定会。”
声音渐渐拉远,被风吹地消散。赵峥回头向后看去,只见着三人还在挥舞着长刀。
赵峥想哭,让泪水冲刷掉这该死的悲伤。
在黑山军的三年时间里,周围人全是想着怎么自己保命,危险的活让别人去做。赵峥三年里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同袍之谊。
来到斥候营不足十天,让赵峥的感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驾”,赵峥死死地搂住宝马,尽量让自己不被甩下去。眼眶周围,凉凉的,也不知道是否有泪水曾经流淌过。
临淄城那处偏僻房屋,“大帅,跑了两个!”
“动起来,让李开好好着急一下。”
赵峥孤身一骑交了令,回到前些日子还是热闹的大帐中。
王袍老是讲些荤段子,小猴子听得面红耳赤,苍老头笑着给小猴子找一个开开荤,还有红包拿。吴刚擦拭着长刀,看似专注,但偶尔嘴角露出的微笑,表明他不是一个面瘫之人。
赵峥,赵峥环顾四周,如今偌大的帐篷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了。
这时,门帘掀起,是白发杨三郎。
“当兵的都是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随时都能丢了性命,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多活一天都赚得放开些吧。”
“佰长,道理我懂。只是想不明白,比如说王袍平日里的样子贪生怕死,为什么他会义无反顾地冲向魏军,为什么小猴子已经跑远了还要回去送死,为什么苍老头要把他的马让给我,为什么?”说完赵峥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的悲伤,放声大哭起来。
杨三郎沉吟了一刻,静待赵峥释放悲伤之情。
“王袍我知道,他进入并州军三年,平常唯唯诺诺,又爱拍上官马屁。不知你注意没有,其他人对王袍可没有看不起的样子。因为真上了战场,王袍的悍不畏死,众人有目共睹。甚至于,我并州军下至伙夫上至将军,就没有一个会在战场上贪生怕死,而怕死之人我并州军一个也不会要。”
“好好休息一下,他们的遗物,待会我会派书记官整理出来,后面会统一寄给他们的家人。”说完,杨三郎出了去,留下赵峥一个人,默默地想着。
这一次出任务,打破了赵峥一直以来的情感认知!
帅帐,李开正襟危坐,各营主官悉数到场。
众人只到最近大帅在布置着什么,那攻城器械的打造进度已经累死了不少的民夫和工匠,但是那一条条看似无情的军令依然被继续执行着。
大战,即将到来。
第二日,赵峥正默默地为宝马擦拭着身体。现在还算得上一个锅里吃饭的也就只剩下宝马了。
“哟,这不是我们第三队的赵什长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领赏了,其他都成了你的垫脚石吧。”刀疤一行人也来喂马,见到赵峥,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嘲讽着。
赵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提着水桶将要离开。
刀疤三人,抱着手臂,挡住了赵峥的去路。
“请让一让。”赵峥轻声说道。
几人不理会。
赵峥准备绕开三人,而刀疤无论赵峥走哪啊,都将赵峥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