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娘也太斤斤计较了,怎么就见不得心月好?
杨氏听了二丫这话,本就不平衡的心里更是受不了,拉长了脸沉声赌气:“别人都戴过的东西,你娘我可不稀罕!”
二丫听了王大郎这话,其实心里还是活动了一下。若是她娘不要,给她也行啊。
可是杨氏竟然一口给回绝了,她急得恨不得跳脚!
要不是她拿话挑唆娘装病,大哥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
趁着这个时候,娘该要才是啊。
她懊悔不已,一张肥嘟嘟的脸上一点儿笑意都没有,嘴巴撅得能拴一头驴。
心月早就看出来了,其实说实在的,她还真没拿这木簪当回事儿。
王大郎和她,除了名义上的夫妻关系,两人之间还真的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倒不是她年岁小不懂得,而是她还没有和王大郎走到那一步。
王大郎对她有没有男女之情,她目前还不好确定。但是她对王大郎还是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感情的。
两个人若是就这么发展下去,也许,有那么一天,两个人能够做一对白头到老的夫妻。
但是杨氏要是一直这样,心月可没有把握和王大郎共度一生。
见这母子两个僵持在炕前,连饭都不吃了。心月也觉得很没意思,就从头上拔下那根木簪,双手捧了递到二丫面前,笑道:“妹妹若是喜欢,大嫂就让给你!”
她虽然面上一派和气,笑意盈盈,但却是笑不达眼底的。
她倒要看看,这个小姑子有多不识数。
也让王大郎看看,这母女两个心胸到底有多狭窄!
二丫只不过是个随了杨氏一肚子坏水的小姑娘,再有心眼儿,也赶不上活了两世的心月。
她见心月把簪子捧到她面前,正眼瞧都没瞧,伸出右手就那么一挥。
心月的手被打歪在一边,手里的木簪就那么应声落地。
木制的东西自然不会那么容易碎裂,但是躺在地上也是那么地触目惊心。就好似一朵栩栩如生的木兰花被踩在尘埃里一样。
“二丫,你怎么能这样?”王大郎痛呼一声,这可是他的一番心意啊。如今心月忍痛割爱要送给这个不懂事的妹妹,她竟然这样?
“你真是太不懂事儿了!你大嫂一片好意,你就这样对待她?”王大郎痛心疾首地望着二丫,终于摆出兄长的款儿来,“都是娘惯得你,将来可怎么说亲?”
一提这个可是戳中了二丫的心窝子了,二丫听了杨氏的话,做着大小姐的美梦,以为自己迟迟早早都会嫁到镇上哪个员外家里,会过上好日子的。
如今他大哥竟然质疑到时候她无人问津,这可真是丢大了脸了。
她白着那张肥嘟嘟的脸,不无怨毒地瞪着王大郎,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蹦出来的,“我的亲事不劳大哥操心,大哥眼里心里只有大嫂一人,我们可算个什么呢?”
她那怨毒的眼神又投向心月,恶狠狠地骂道:“也不知道这么个瘦得一阵风都刮倒的毛丫头有什么好看的?还当成宝贝了?”
说完,也不理会一屋子人,甩了门帘就往西里间去了。
可把王大郎给气坏了,他怎么就有这样的妹妹?
二丫这几句话可是说到杨氏心坎儿上了,只是她这当娘的不好当着儿子说罢了。
她也不说胸口疼,也不嚷嚷着牙痛了,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望着王大郎和心月两个,那样子仿佛再说:瞧,连你们妹妹都看不惯你们了。
王大郎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弯了腰捡起地上的木簪,拉着心月的手就出了堂屋。
来到锅屋里,又重新给心月簪上,虎着一张脸嘱咐心月:“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自己留着,别给那些不识相的人!记住了没?”
“记住了。”心月老老实实地答道,心头涌上一股甜滋滋的感觉。
被人呵护的感觉还真不错啊。
想她前世里那个渣子男友,再看看眼前这个虽然一穷二白但是沧桑的日子却遮不住英气的少年,她的心就慢慢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