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福看出唐氏是跟大儿子干上了,也是叹了口气,想想就去张大郎屋里,把事情说了,他拍拍张大郎的肩膀:“在家好好养着,人这一辈子,就没有不做错事情的时候,你现在没想通爹不怪你,以后总有想明白的时候。okanshu”
张大郎把脸撇开,不愿看他爹。
张大福沉声道:“从头到尾我跟你娘就没有半分对不起你,你难不成还真记恨我们当爹黄的?你要是真记恨我们,我可就真看错你了。你自个说说,你干的这些事是对还是错?那会儿你弟弟做错事,我棍子都打断三根,现在你有媳妇还在外头招惹别的女人,我动过你一指头没有?你也有儿子,以后拴柱几个干出这种事,你当爹的是会阻止,还是会为他们叫好?我这性子忍到现在也怪不容易的,你别真的找打!”
哪怕张大郎当日又把头磕破了,张大福也没有跟儿子说过重话,这会儿张大郎被他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一时就愣怔住了。
张大郎之前敢回来,就是觉得即使唐氏不愿站他这头,张大福最后总会对他妥协的。
现在张大福这样,张大郎突然就觉得十分难堪。
唐氏也在外头听到张大福的话,心道老头子总算有血气一回。
张大福有血气的结果,就是张大郎拧着一口气,不愿他爹替他服役,自个去了村长家里把名字改回来了。
张大福知道这事后,就跟迎头被一桶冷水浇上,顿时透心凉。
唐氏不说话,手上却解开包裹,把张大福的衣裳放回原位。
隔日,张大郎就和村里人一块去县里服徭役了,南山村统共三百多口人,这回去了八十多个男丁。
操练弓兵的事是张玉寒一把抓的,他就把南山村的人都分在一块,罗德金和张大郎也是前后挨着。
罗家和张家是亲戚,即使罗德金心里觉得张大郎干的事不对,瞧着他头上还抱着白布,对他也还算照顾。
张大郎是真想找个人说说这些事,他这会儿还是觉得自个没错,越是和钱氏相处,他越感觉到黄氏那样的女人真是谁都难忍,张大郎都想不明白自己以前是怎么忍下去的。
他爹他娘觉得钱氏不好,张大郎挺想问问爹娘她哪里不好,对比起黄氏只进不出,钱氏还愿意拿钱出来开铺子做生意,还不能说明钱氏的人品吗。
罗德金是个老实人,对这些感情问题素来没辙,这会儿绞尽脑汁才道:“那她要是真是个好的,怎么会知道你有媳妇还跟你在一块?做公婆的都喜欢规规矩矩的媳妇,我想着,钱氏就是不够规矩,唐婶儿和张伯父才觉得她品性不好。”
张大郎刚用人品好赞扬了钱氏,罗德金就提出了她品性有瑕的地方,张大郎还真是结结实实噎了一会儿。
他深呼吸一回,继续操练。这回的弓兵训练其实并不算辛苦,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动作。
其实也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了,张玉寒虽然不懂练兵打仗,但他懂打架,打架无非就是攻击和防御,他就只让县里的武备官教人这几个动作,见到敌人时就不至于连怎么揍人怎么避让都不会,另有就是一些如何掩护撤退的技能,打不了,能跑得好也行。
县里三千多弓兵大概练了八九日有余,便开始实战了。
剿匪这事,郑县令比张玉寒有经验,这回不是为了剿匪而是练胆,郑县令便带着人围了一个小型山寨,这伙土匪之前抢劫过一路过路的商队,大概约有五十多人,摸清各处底细后,郑县令就带人冲将进去,把山匪全都捉拿起来。
行动结束后,受伤的弓兵衙门有补贴,没受伤的却还是要跟着训练。
就这么到了腊月二□□半个月过去,郑县令其实心里也开始怀疑张玉寒的判断准不准了。
不过对他倒是没啥恶感,主要是张玉寒这段日子的表现让郑县令起了几分爱才之心,这么说吧,倘有战事发生,依照两人定下的计划,只要这些日子训练的东西能深入人心,就不会有多少伤亡。
这也是郑县令惜才的原因,他心里想着,北关县靠近北阳关,就算最后无事发生,就当做做战事教育了。
县里的弓兵徭役在腊月二十八这一日结束了,张家和罗家也都要回村过年。
张玉寒倒是没坚持留在县里,弓兵队解散,县里虽有城墙,也不算特别安全,再说过年也是个大日子,总得回去。
于是一大家子收拾起来,就回村了。
罗德金训练了大半个月,人的精气神明显跟以前不一样,打从他昨夜到家,高氏就灌他喝了好几碗鸡汤,临走前还要背上一罐叫他在车里喝。
罗德金喝了一碗就连连摇头,马车要在路上一整日呢,要是隔个时辰就停下来尿一回,这也太羞耻了。
张红果却是看着罗德金放在车上的长木仓有些好奇:“衙门怎么还把这个让你们带回来?”
罗德金就道:“年后还要继续练呢,衙门那边还说让我们同个村的,回去组建队伍自个练练,明年再征弓兵时要我们对打。”
说着就叹口气,他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着实不习惯,问妹夫道:“县太爷有没有说,剿匪要到啥时候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