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记得这枚痣吗?
段总,人带来了。
嗯。
即便做了应答,男人流连在文件上的手也未有丝毫停止,骨节和笔触一般游龙行走沙沙梭梭,似排兵行阵操控笔兵书马,赠予每段字里行间无穷杀气。
接来隆长一段时间,挥斥方遒的声响充斥填满偌大的办公室的每个角落,两个人的呼吸几不可闻。
不对,是三个人,他刚才忘记把自己这个小助理也算上去。
啪,文件终于履行完它作为阅读审阅材料的价值,大功告成,安安静静躺在桌上等待下一人手的接替。
段千俞闭目养神,终于得空,分给眼前不速之客几分闲暇时候。
听说你连续找我一个月,最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声音听着算不上多好,也没有坏到那里去,跃动的每个音节好似都被注射上了激素,催促一切重大要紧事情的罗列排布。
真应了那句话:
最好真的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女孩好像懂了那么点暗示,知道自己必须拿出像样东西佐证,方可求地生存。举动大了不少,也不再卖关子,摘下从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像是长在脸上的口罩,那身子却仍兀自在真皮靠背的深陷里。姿态舒适自在,闲适妖娆两种佐料在她身上完美炖佐,煮成一块妖娆的骨头,场景莫名,有些像大小姐闲来无事简单视察公司。
大小姐,苏离柯心头倏忽闪过这个莫名其妙但是又很禁忌的词来。
大小姐,他们没有大小姐。
即使有过那也是曾经。
但话又说回来,抛开事实暂且不提,口罩掩盖的长相如果是配大小姐这个称号,那简直绰绰有余。苏离柯仔细形容不上来,反正是很漂亮很漂亮那一类就是了。
眼是眼,嘴是嘴的。
哥哥,我是芊澄。
苏离柯观感正不错的时候,女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刚落地,不用他说,想必她自己也能感知察觉现今气氛的凝结严肃。
小姐,骗人之前都不看资料的?
他善意提醒,也不暗示了,心里又给这女人下了个定义,除了一身皮,怕是没有别的了,尤其是脑子。
亡人,尤其是权贵豪门家的已故之人也是可以碰瓷的?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得找死
女孩相当淡定,显然对于这个结果早就了然于胸: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毕竟,照日子算,今年应该是我去世的第十八年,不过哥哥不用担心,我会向你证明我就是段芊澄。
不用了,段千俞没有预料中的勃然大怒或是被人踩到痛脚的暴跳如雷,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要是脑子不好,就去医院治,多少钱段家全权负责,就当你今天专门给我表演小丑剧的报酬。
小姐,段总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吧,看病的事情,今天下午我就会给你安排上。
苏离柯又给她递上一只顺地梯,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钱也到手了,再不下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女孩似乎松动了,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快到门口时,段千俞喊住她,高台磐石的身形顿刻投下一枚阴影,打在她脸上,像是一种警告:
钱不是白拿的,我有条件,就一个,以后不要顶着这张脸做任何不好的事情,亡灵也是有尊严的,见好就收,明白吗?
闻言,她往后退半步,但明显没有再往外走的意思,似笑非笑,转而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径直揭开自己风衣腰间的结扣,全裸上阵。
啊,不对,苏离柯捂住眼睛,心里严谨无误地纠正自己,是上半身,下半身还有小内内。
月牙雄聚的山峰波澜壮阔,玉碗模样的双乳紧紧攀附,构成人体组织的傲起突然处,随着她的行走,一颠一颠,荡开许多碧绿湖水,嫩芽花蕾层层叠出。手掌若有若无地掩着一处,要遮不遮,欲露不露,乳沟锻造地更容川纳海,颇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一般人瞧了,心底不定要怎样开花结果。
可段千俞终究不是普通人,他看这活色生香的肉体也一贯冷淡,直到那枚朱砂痣被她手掌掀开,袒露最完全的盛宴出来。
他脸上才终于有了一丝皴裂。
段芊澄在距离段千俞只有几寸处停下,牵着他的一根手指头,在自己乳前兜兜转转,最后停在自己右胸那抹朱砂痣上:
哥哥,还记得这枚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