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顿时掌声雷动。
江呈佳微微轻喘,舞完也不忘端正姿态轻轻收回散落在地上的长袖,随即躬身屈步向前行了一礼道:“奴婢拙技,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在此献丑了。”
“诶!姑娘这是过于谦虚了。”孟灾哈哈笑道:“你方才这舞真真儿是天下一绝,那曼妙轻盈的步伐姿态比孤这一生所见的舞女都要好看,孤很是喜欢!”
江呈佳冲着孟灾甜软一笑,眉目间生出一丝媚意,身姿微转柔柔弱弱道:“大王谬赞了。”
“哈哈哈!”孟灾兴高采烈地大笑起来,“孤今日有幸在此处遇见如此美人,实乃毕生之幸。”
主座端坐着的宁南忧眼眸一弯淡淡附和道:“大王尽兴便好。”
孟灾转过身看向堂下站着的舞女,特意放低了粗犷的声调温和地询问道:“不知孤可否得知美人之名?”
江呈佳见他询问,便冲着孟灾微微颔首低声轻柔道:“秉大王,奴婢名唤水河。”
“千山百木映水中,大河小河叠影重。”一旁的周源末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诗来,引得几人纷纷向他投去目光。
他神情一滞,抬眼与众人对视,略有些尴尬道:“小鬟之名讳可是出自这句诗?”
江呈佳低下头,面色一片酡红,玉袖遮面浅浅笑道:“陈师公真是说笑了,婢子不过一届歌姬。。。大字不曾识得几个,名讳也是在水榭歌台时,客人取来的。。。实在不知师公说的这句诗是何意。”
周源末脸色稍稍缓了缓道:“是我的错。。。倒是令汝提及了伤心事。”
宁南忧盯着眼前交谈的两人,又看了看一旁目光从未离开那舞女身上的孟灾,轻轻咳了一声道:“水河,想是乌浒王对你方才之舞很是感兴趣。。。你还不快快服侍大王用膳?”
只见堂下美人略略一颤,缓缓转过身,盯着堂上端坐着的君侯仔细看了一眼,便拜了礼遵命道:“喏。”
她迈着莲步慢慢朝孟灾行去,眼眸嘴角皆带着暖暖笑意道:“大王,请让婢子服侍您用膳。”
这软软糯糯的温婉之声传入孟灾耳中,仿佛瞬间能将他甜的融化了一般,他那双眼眸一直盯着江呈佳的脸半分不肯离开,冲着她痴痴地点了点头道:“一切都依你。”
宁南忧瞥了一眼阶下的状况,又抬了抬手命庄头将宴席继续下去。
席中,江呈佳想尽办法讨好孟灾,一边还要费劲地躲避着他的咸猪手,没过一会儿脸上便显得有些疲惫。
而此刻的宁南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注意力总是往这名唤作水河的舞女身上看。他知晓,这名舞女便是之前在东厢中为他做了一壶茶的婢女。
明明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但他就是觉得这女子的双眼有股令他格外熟悉心动的灵气。
继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江呈佳俏皮的笑容。他略有些烦躁地挥去面前叠叠而起的重影,放下手中茶盏,拿起一旁的酒盏喝了起来。
吕寻很快便注意到宁南忧的不对,见他竟然难得一见的饮起了酒,不由得惊愕。
江呈佳同孟灾笑语盈盈地说着这话,不断斟酒的过程中,这孟灾也彻底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宴饮进行了一半,这孟灾因不断饮酒而口中干涩至极,竟又想喝茶。侍候在一旁的江呈佳无法拒绝,只有乖乖地拎起放在他身边的茶具,替此人煮茶。
恰在此时,宁南忧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见她要做茶,便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只见此女烤茶饼时,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敲起了膝盖,很自然地盯着炉火发起呆来。这细小的动作令宁南忧立即皱起了眉头,眸中透出一丝疑惑,于是继续盯着这女子看。
紧接着他便发现这女子打茶匀沫时的种种小习惯都令他格外熟悉。而他也很快弄清了这股熟悉之感的来源。
从前江呈佳为他做茶时也有这些小习惯。
在阶下的舞女水河替孟灾斟完一盏茶后,终于发现了他紧盯的目光。宁南忧迫不得已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江呈佳机警地转过头,见君侯依然闭着双眼,听着庭前乐师的奏曲,便以为是自己方才出现了幻觉。
她再回过神,便发现孟灾一双长满了茧子的手又向她的腰际转来。于是急忙旋身躲过,笑语盈盈道:“大王,多喝些。。。”
孟灾始终占不到她一丝便宜,不但未觉得生气,反而更激起他心底一片想要占有的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