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您可以领着八千乌浒军从此处向临贺发起袭击。
待大王向临贺发起攻击后,我们会仿照那中朝细作统领鹧鸪的口吻向隐藏在临贺郡内的中朝散兵发起号令,配合您的突袭先一步将临贺治所县城以及周边小县城的治安打乱。”
月牙伶牙俐齿地解说着,思路十分清晰。
孟灾谈及此事,自然投入了进去,很快他便质疑道:“就算临贺郡没了顾安的指挥,但孤可深知那关内侯蒋善与郡都尉佟武并不是好惹的角色。临贺这一年多来的动乱虽耗兵不少,但据孤所知你们大魏天子也在这其中暗自给佟武拨了不少兵。临贺郡受了这么多次动乱,依然能保持根基,足以说明,郡内防军以及统军都十分强大。更何况还有蒋家兵在其内。难道你们以为光靠鹧鸪那厮在临贺郡布下的散兵与孤的八千军就能攻陷临贺?”
月牙扮作的陈旭莞尔一笑道:“光靠大王的八千军自然不够。所以代王在桂阳郡内。。。。准备了援兵。此事小人已经安排妥当。还请大王放心。”
“你虽这样一说。。。可有凭证?”孟灾自然不会立马信他的话。
陈旭却弯唇笑道:“若说凭证这东西。。。。小人只是侯府小小师公,自然是没有的。但,若小人同大王说一句谎话,立即割颅以报。”
他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孟灾也没有什么继续不信的理由了,于是点点头道:“孤就信你一回。”
孟灾又问:“桂阳援兵夹击临贺虽增强了此事的可行性,但。。。事后我能得到些什么?”
他终是将此行真正目的问了出来。
淮阴侯与他达成协议的目的,他知道,曾于也明明白白地说过,淮王欲除蒋氏一族,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大王,除去蒋氏一族,您乌浒一族日后在大魏边防就少了一层阻碍。。。这不就是对您有利的事情吗?”陈旭反问道。
“蒋氏一族倒了,大魏依然能扶持旁人来护卫边疆,到时候我乌浒一族是否真正自由又另当别论,你让孤损失八千兵祝你们一臂之力做这种没有实际利益的事情,是不是想得有些太美了?”
孟灾挑挑眉朝陈旭看去。
月牙一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蒋氏一族若被囚后,又没有顾安相救,大王您自然可占领临贺郡地。临贺作为大魏边防的军事要地,当今天子不会坐视不理。届时,您大可以拿着蒋太公蒋善以及临贺做要挟,要求天子将广州一半的管辖权交到您手中,扩充乌浒疆域,打通乌浒与苍梧、合浦以及高凉的通商口。”宁南忧接过了孟灾的话,替月牙解了围。
孟灾将目光投向他,面露讥讽道:“淮阴侯倒是为孤做了一手好打算,难道不怕此事失败,日后败露时,大魏子民会唾骂你是卖国贼么?”
“正如大王所说。。。此事只有失败后才会败露,但父亲与我都有必胜之心,所以大王完全不必担忧。况且,我宁南忧在大魏的坏名已经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了,也不惧旁人说我是卖国贼。”
他这话大有破釜沉舟之意,直接向孟灾表明自己丝毫不惧,定要将这桩交易做成。
孟灾挑挑眉向他抱拳拱手道:“既然淮阴侯如此有信心,那么孤也不愿做那唯唯诺诺的小人,如此,今夜协议便达成,三日后孤自然会领乌浒八千军按照陈师公的计划从捷径赶往临贺,与君侯会和。”
这话说完,孟灾便起了身,朝宁南忧略一拜后,便转身朝营帐门口走去。
帐内无一人阻拦,吕寻眼睁睁瞧着孟灾出去,心底还是憋着一股气。
等到这个披着皮氅的粗鲁男子大摇大摆地从精督卫的营帐里踱步出去,走远了,吕寻才敢开口道:“主公,孟灾这厮竟然真的答应的这么爽快,会不会有诈?”
“他本就是来同我达成交易的,今夜之事只是他想要手中再多一个筹码才会那般行事,既然他见奈何不了我,总不能亲自毁了这桩交易,到时候带着八千军兵双手空空地返回乌浒境内让那些部落首领看笑话吧?”宁南忧不屑道。
吕寻啧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您且看这厮的嘴脸,当初明明是他递了书信来请主公您一见,事后却桩桩件件全凭主公你布置,让您受尽冷眼。。。我们将他奉为座上宾,如此巧言软语地供着,他还要如此算计如此低看人一等,实在是上不得台面的人。”
“你说的这事。。。也并不怪孟灾看不起我。想一想便知,定是那曾于在孟灾面前说了我许多不当。曾于是父亲瞒着我偷偷派去广州的,后来去了乌浒在各大部落中周旋,最后劝说孟灾与我主动搭线,这些他心里其实很明白。他只字未提曾于,表面像是主动递信与我,可实际上他打心眼里觉得,若不是曾于相劝,他根本不屑于同我搭话。这才有了书信邀请后的那封请求书。”
“说是请求。。。其实就是对主公您的命令,属下最看不起这种人了。戏懒得做全,还疑神疑鬼,屁话连篇。”虽听了宁南忧的一番安慰,可吕寻却并不解气,嘴上替自家主公报着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