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小婢女们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眼中闪着泪花,满心伤怀。
这时,城勉打断了唐曲的话道:“两位放心,在下必倾尽全力救出王妃,让她脱离苦海。”
唐曲迅速转头朝自家主子望去,皱着眉头喊道:“郎君!你说得容易?这是淮王府!我们如何能与淮代王以及王后作对?你要让将军与夫人如何是好?”
城勉却反驳道:“阿曲!今日你既然已经出手相救,我们便不能独善其身。你救了她们,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深陷泥潭么?我看,你师父当初教你的话,你全都忘了!你心里可还有那句医训!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且看看如今的你!犹犹豫豫,哪里有半点救死扶伤、行医施善的医者模样?”
他严厉斥责着。唐曲从未见过自家郎君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当时便噤了声,不敢再多说。
城勉喘了口气,歇下来,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唐曲在旁看着,默默地低下了头。
城勉又接着道:“只是。。。两位姑娘。我的护卫说得也并无不对,要想将王妃从淮王府中救出,并非一件容易之事。需得从长计议。二位可愿意等一等,先护着王妃殿下,待到在下寻到时机,必然立刻将汝等救出?”
两个小婢女听到他愿意施以援手,已经感激涕零,至于到底如何救,她们自然都可以接受,只一心求着郎君能快些将王妃与她们带离淮王府。
“只要城小郎君能救王妃出去,我等悉听尊便。”说罢,她们又连着磕了两个响头。
便当两个小婢女与郎君们商议着到底如何才能救江呈佳出去时,那在树旁昏睡着的女郎稍稍醒了神,从混沌的噩梦中苏醒过来,浅声细语地唤了一声:“华岁、华七。。。”
小婢女们当场惊了惊,转过头来看向女郎,拥了上去将她扶住,心慌意乱地询问道:“殿下!您醒了!”
江呈佳浑身上下皆是伤痕,靠在树上动弹不得,连双眼也微微发肿睁不开,于是只好有气无力、虚弱至极地说道:“你们怎么寻过来了?”
华岁与华七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啜泣着说道:“奴婢们被关在小院中,哪里也去不了,听不到您的消息,心急如焚,便趁着今日府上操办宴席,悄悄地从小院里逃了出来。这才有机会能够见到王妃。。。王妃。。。您受苦了。是奴婢们没用,没能好好护着你。。。让你如此这般被人羞辱。”
江呈佳吊着一口气,明明精疲力竭,却为了安慰身边的两个小娘子,仍是硬生生扯出了一点笑容道:“实在对不住,让你们忧心了。”
她留着神,注意到对面的苍树下似乎还站着两名郎君,于是定睛一看,立即认出了他们,歇半口气说一句道:“没想到。。。竟又是城小郎君救了我。看来,我欠你的恩情,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城勉道:“江姑娘何须说这样客气的话?你我早已是旧识,我自视你为好友,如今见你落难,怎能袖手旁观?”
江呈佳勉强笑了笑,遂即道:“既然城小郎君视我为友。。。能否帮我一个忙?”
城勉道:“江姑娘但说无妨。”
江呈佳缓了一缓道:“我有一个朋友。他因为我深陷生死两难的境地,被困在这淮王府中,遭受着比我还要严重百倍的折磨。。。盼着郎君能。。。能先将他救出去。”
城勉一怔,轻声询问道:“可是那位跟随江姑娘入淮王府的年谦医师?”
江呈佳无力地点点头:“正是他。”
城勉继续问:“他此刻身在何处?”
江呈佳撑着自己的身体,稍稍坐直了一些:“他被王氏拖去了淮王府的地牢之中。我曾被王氏带去看过。。。他在那里受尽鞭刑,若不是强撑着一口气想要活命,恐怕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城勉神情严肃,紧握双拳,咬牙切齿道:“我实在没想到,淮王后王氏竟如此狠毒。她的阴辣手段比之宁铮实在过犹不及。”
江呈佳说了两句话,已累得不行,不断地倚着树干喘息,缓了许久才能继续说话:“请小郎君救命。。。将年谦先从牢中抢出。。。至于我,你们不必担忧,我自写了一封保命书,早已让人递出府去。眼下已过了十几日,水阁以及江府应当已经筹备完毕。。。再过一两日,自会有人打上门来。。。将我从这里就出去。”
城勉听着女郎细如蚊叫的声音,胸口一阵又一阵的疼,只觉得仿佛有人将他的心脏用力撕扯开来,狠狠地揉搓了一番。
他忍着浑身的冰凉,轻声道:“既如此,我便承了王妃的请求,必然将年医师从地牢中救出,让你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