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的疼痛和看着我的朋友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相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我依旧将手中的佛像死死的捏在自己的手中,我的身体被佛像上发出的红光定住一动不能动,我没有办法在医生对沐绮雨他们下手的时候去帮他们,但我能够做的就是不让医生那么轻易地将佛像从我的手中拿走,就算是他将我的手切掉,也要耗费他一些力气!
医生看到我的手依旧紧紧地捏着佛像,他知道我不会松手了,不紧不慢的迈着自己的步伐朝我这边走过来,他已经将手中的手术刀拿好,准备将我的手腕切下来。
我能看到手术刀已经贴在我的手腕上了,锋利的刀尖刺的皮肤生疼,刀锋已经将我手腕上的皮肤稍稍切开了一点,我知道他要动手了,他要将我的手从胳膊上切下来。
“呀!”
我身后的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那个婴儿的声音,医生听到婴儿的声音之后抬头朝门外看,他原本毫无波动的眼睛里出现了温柔的神色:“怎么了?爸爸马上就出去了,乖乖在外面等我哦。”
“呀呀!”
“怎么?你不希望爸爸动手吗?哦,你说刚刚你没有抓到他们俩,所以你想抓着他们俩玩一会儿?嗯……好吧,爸爸答应你一会儿在动手,不过你还不能碰这个佛像,爸爸用手帕将佛像包起来之后你才能和他们俩玩哦。”
医生对门外的婴儿说完,他将手中的手术刀收了起来,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两块手帕,用两块手帕将我手中的佛像完全盖住,将我的手连同佛像一起用两块手帕绑在一起,那佛像上散发的红光顿时被遮住。
在红光被遮住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像能够移动了,身上的那种刺痛感也逐渐消失,只不过还没等我活动,那婴儿已经从门外将她的手伸了进来,用手抓着我的身体将我从房间里拿了出去,接着又伸出另一只手将徐佳儿也拿了出来。
我的确能够动了,但被婴儿握在手中,我根本没有办法逃脱,只能任由她将我抓在手中被她把玩。
巨大的婴儿就这么坐在房间外,她不断挥舞抓着我和徐佳儿的手,我被她在空中甩的头脑都有些昏了,身体也逐渐要承受不住她手中的力量。
婴儿抓着我和徐佳儿玩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玩腻了一样将我们俩直接扔在地上,我被她拿在手中晃得头昏脑涨,再加上她抓着我的时候力气比较大,被扔在地上的时候我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另一边的徐佳儿也是一样的。
“呀呀~”
“你说要留下那个女的?行,爸爸不会杀了她的,毕竟是你喜欢的玩具,等你从这里出去之后也能玩,”医生轻轻地摸了摸婴儿低下的头,“那这边这个就交给爸爸了,等爸爸把佛像重新布置好,用不了多久,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好了,乖乖带着你喜欢的玩具去那边等爸爸,爸爸处理完这个玩具就过来了。”
看到婴儿从这里离开之后,医生才转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我,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看着婴儿时的温柔,只剩下了极致的平静,他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从口袋里重新将手术刀掏出来,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看着我已经举不起来的手臂,他将手术刀的刀尖直接扎在了我的手腕上,没有丝毫的停顿,手术刀直接将我手掌和手腕连接的地方扎穿,手术刀在我手腕中切了几下,左手将我的手轻轻一拔,我拿着佛像的手和手腕直接分离。
“啊!!!”
我的惨叫声在仓库里回荡,对于我的惨叫声,不论是医生还是婴儿都毫无波动,婴儿已经抓着徐佳儿离开了这里,而医生则是将已经被切下手腕的我就这么扔在这里。
我的身体感觉到了温热,那是从我手腕中流出的血液的温度,大量的血从我的手腕中流出,我半边身子都感觉到了血液的温度。
随着身体里的血液越来越少,我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光明也逐渐消失,身体发冷,呼吸也逐渐微弱。
要死了吗?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很冷、很累、很困,逐渐将眼睛闭上,我感觉我的意识变得轻飘飘的开始上升,人生十几年的画面开始一幕幕快速在眼前闪过,最后感觉也变得虚无,整个人陷入了不知道到底是黑还是白的世界当中,再之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在哪里,这里既没有黑也没有白,如果硬要说是什么的话,可能用虚无来形容更准确一些,或许这就是死去之后会来到的世界,这个世界什么颜色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动物、没有花草,我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已经无从得知。
我的身边好像有什么走过,或许也不能说是走过,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但就是感觉旁边有什么不断地前进,而我好像也走在这条路上,只不过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四肢,就像是一个玩具在传送带上移动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要前进,也不知道前进是为了什么,而且我到底是谁呢?我不记得我是谁了,那么,记忆是什么?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前进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路,我的周围开始出现了一些什么,看不清,我能感觉到他们应该是和我一样的,我们都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就这么走着,走着……
到底过了多久呢?我应该怎么形容我走了多久呢?哪里是终点呢?
哦!我看到我的终点了!我看到前方的虚无好像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脸,对,这个样子应该就是叫做脸,一张长长的巨大的脸,眼睛在眼睛在脸的两侧,和鼻子离得好远,眼睛旁边还有两扇耳朵正不断地抖着,不过他的嘴就在鼻子下面,他的嘴不断地咀嚼着,我们的终点就是他那不断咀嚼着的嘴里。
终于快要到了啊,虽然我感觉不到身体,但我依然觉得走了这么远之后很累,可想想只要进入他的嘴里就能歇息了,我就感觉这么一点累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看着前面和我一样的他们进入那不断咀嚼着的嘴当中,我有些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能够比我早一些休息,所以为了早一些休息,我要加快速度了,当我这么觉得的时候,我的速度竟然真的变快了,已经从走路变成了跑步,看着越来越近的嘴巴,我很开心。
我已经跑到了嘴巴前,只需要轻轻地一跳就能进入嘴巴里了,我的兴奋已经溢于言表,我好像又能感觉到我的双腿了,屈膝半蹲使劲朝上一跳,我就要解脱啦!可我的身体刚刚跃起一点点,我感觉一只手把我拉下去了,我不知道是谁拉住了我,转过身正想呵斥他打断了我的快乐,可看到她的时候,我却莫名的有些眼熟,也有些……
我不记得她叫什么,只是看着她非常的眼熟,心里好像很酸,应该是叫酸吧?一种我不知道的感觉出现,我很难受,我的眼睛开始发干想要流出些什么,但我的眼睛好像什么都没有流出来,只是很紧。
她身边站了一位老婆婆,嗯……为什么是老婆婆呢?大概是因为看起来和她不一样,脸上有很多褶子吧?那个老婆婆看着我她好像在对我说什么?我使劲的想要听到她说的话,但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声音也都传不出来,我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情绪开始低落,老婆婆我不熟悉,但她在和我说什么啊,我听不到她说的话,她应该会很不开心吧?还有她,将我拉住的她,她好像很着急,也在和我说什么,我也听不到,唔……为什么会听不到呢?
她拉着我好一会儿,老婆婆的头靠近了她的耳朵,她们是在说什么吗?你们这样说悄悄话我更听不到啦!不过老婆婆好像只是说了几句话,接着对她指了指我身后的那张嘴,她点了点头,一只手拉在我的手上,她好像要和我一起跳进那张嘴里?
我有些开心,但又有些不愿意,为什么会不愿意呢?我还没有想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我一起跳了起来,我们俩一起跳到了这张嘴里。
“哥!你该回去了!”
咦?有声音了?哥?什么哥?回去?回哪里?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很多的画面,接着一股力量将我和她一起从那张嘴里拉了出去,我看到是老婆婆的手抓着她的手将我们俩拉了出去,接着我眼前的虚无开始疯狂倒退,一直到最后彻底消散在我的眼前。
在虚无即将消散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老婆婆的声音,她好像说什么叫一声之类的,她让谁叫一声呢?是我吗?正当我思考自己要不要叫一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声音。
“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