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身见状,右手心的眼睛一闭,断开那根根茎来,防止那古怪的火星蔓延过来。
疯子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把将身下的缠着身体变成炭木的根茎拍碎,又挥手将两条薄纸般的大腿斩断,在疯子还没跌落到地上时便从断口处涌出黑水驮着疯子的身体,晃晃悠悠的变成了两条腿。
非身见状,左手背的眼睛一睁,一阵涟漪自疯子脚下扩散开来,疯子眼角撕裂的眼睛往下看了一眼,自不会坐以待毙,捏着肾的那只手猛地一握,那颗肾也化为黑水流下。
“假是水!”
就在黑水滴到地面上后,那一圈圈虚无的水波涟漪行到一半时化为了泥土,就这么生生停在了原地和地面连在一起。
疯子见非身腰间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倒也干脆,捏着脾的手如法炮制捏碎那颗脾。
“喜欢搞木头是么,老子让你搞个够!踏无土!”
非身那双眼睛睁开一半时突然被身下的根茎飞速爬上插进眼睛里,树皮极速的将他的腰部和胸口尽数同化,看起来如同枯木一般。
非身神色微微一变,脑后的眼睛猛地睁开,根茎上的耳朵悉数缩进根茎里,换为无数张嘴巴生出根茎上,所有嘴巴张口源源不断的吐着白色油状物,敷在非身附近的地上。
“老子最后再问一遍,”疯子和黑手同时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非身,“你知道什么,现在,就告诉老子。”
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疯子,毫无开口的意思,身下的白油也静静地淌过。
“老子给过你机会!大不了吃了你老子直接看!生非木!”
非身脚下的白油停止了流动,一瞬间凝固了下来,疯子抬脚向他走去,踏过白油时那厚厚的白油竟然如同一张薄纸一般一踩就碎,长长的脚印在疯子身后慢慢边长。
还不待非身有所动作,疯子一掌将心脏捏碎。
“视枯火!”
非身在黑水滴下的瞬间只觉鼻息一窒,整个身躯被看不到的东西伏在身上来回地挤压着,双手被莫名的压力挤得如同麻花一样扭曲,在到极致后竟被生生扭断下来,而整个身体也在被慢慢地拧着。
疯子走到根茎跟前,右手将头颅一把塞回原位,腰间的六只手也慢慢缩回他的体内,那最后剩下的眼睛他并没有用,也一同被手带回了体内。疯子一张口吐出黑水盖在他的左肩上,将失去的左手变了回来。
疯子眯了眯眼,看着无法行动的非身,从根茎下一跃而上站定在非身面前,脚下一用力,将那两条落在地上的麻花断臂踩个稀碎。
“你不说,老子自己看!”
“真,真是可惜,”非身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看不,看不到了,我已经归道了。”
疯子疯也似地一掌按在他的脸上,想要将他的脑袋一掌捏碎,而非身却毫不为动。
“你,你注定,咳咳,痴狂此生,永不,永不得终,”非身突然有些开怀地笑了起来,“栽在你手上,不亏,别信不可言,一仁子——”
砰的一身巨响,非身的头颅被疯子一掌捏碎,里面并没有红白秽物,皆是木头和木屑,一块木屑飞入到疯子右眼裂缝大口中。
疯子目光呆滞地瘫坐到地上,身下的根茎在慢慢枯萎崩坏也毫不为动,任由数根坍塌将自己掩埋,巨大的崩毁扬起厚厚浓尘。
好半响后,一只手掌自枯木堆里伸出,拨开身边的枯木,疯子这才慢慢爬出来,只是表情依然呆滞,双目无神。
“小疯子,往好一点想,虽然吃了他也没看到什么”黑手从他右眼裂缝里伸出,拍了拍他的脑袋,“但起码现在知道咱们的名字,下三十重天肯定还有人认识咱,咱慢慢去找早晚能查出来的。”
“一仁子,一仁子,一仁子,”疯子眼神空洞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他想找回一点熟悉感,扑面而来的却满是陌生,黑手安慰他好半响后疯子才回过神,拍了拍黑手让他缩回去,重新拉上绷带,“你说得对,咱们迟早能找回来的。”
咔嚓。
疯子身后不远处的那颗白花古树发出一声撕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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