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不告诉他们那是什么,是在保护他们。
可夏玉奇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了不得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刚刚护送包拯回了汴梁,就受到了皇帝的接见。
明明都是刚从应天回来的人,皇帝接见的却不是监修河道、安置灾民有功的包拯,甚至不是辅佐包拯的公孙策,而是他们。
两个此前与朝堂中事毫无瓜葛,仅仅只是破解了冲霄楼的江湖人。
他们从冲霄楼带出来的东西,一定……
白玉堂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溢满了汗水——他才十三岁,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父兄和师父的羽翼庇护之下,几乎从未真正直面过危险。
冲霄楼险象重重,但白玉堂知道以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即使是最后一关铜网阵,也不过是瞬间的生死一线,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来恐惧。
但这次不一样。
皇帝离他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皇帝漆黑的瞳孔。
皇帝似乎是伏案工作的时间久了,有些近觑眼,之前观摩图纸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微微眯着眼睛。
他的眼睛是杏核状的,眼仁处滚圆,眼尾尖长。
这样的一双眼睛,如果睁大了,就会显出一种无辜的稚气来。但微微眯起来的时候,黑压压的睫毛压在眼前,叫人看不清楚他的双眼,则又透出一股叫人从心底发凉的气势。
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帝。
是个生杀予夺的皇帝。
白玉堂暗暗呼出一股浊气,道:“打开看了。”
他从来是个坦荡敞亮的人,哪怕是看不得的皇家隐秘又怎样,看了就是看了。
皇帝又怎样,若要因此杀了他,那就杀了吧。
他白玉堂是个好汉!
赵受益问:“看出那是什么了吗?”
据公孙策说,这东西一共就经了四个人的手,白玉堂、展昭、他还有包拯。
他和包拯知道这是天书,展昭不知道,白玉堂知不知道的另说。
赵受益路过白玉堂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事,顺口问了一句。
他可没料到这随口一问把人家孩子吓出了满腔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孤勇来。
赵受益又眯了眯眼睛。
他最近确实偶尔感觉有些视力下降,天知道他有多注意用眼卫生,从不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读书写字。
可能还是用眼过度了吧,毕竟作为一个励精图治的皇帝,他每天的文书工作大约在十二个小时上下。
看来还是得叫人烧一批高透明度的玻璃出来,摸索摸索,看能不能做一副眼镜出来。
白玉堂道:“没看出来。”
他只记得那黄绫上满是不知所云的鬼画符,字不成字画不成画,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赵受益笑了:“那就好。”
现在寇准还没从前线回来呢,皇陵被盗之事暂且还不能搬上台面。
白玉堂没看出那是天书正好,省得还得叮嘱他不许外泄。
“你师父应该是回你们落脚的客栈了。”赵受益对白玉堂说:“他的东西你给带回去吧,然后收拾收拾,今晚之前,会有南清宫的人来接你们。”
为了一尽地主之谊顺便拉拢人才,赵受益把夏玉奇和白玉堂安排到了南清宫居住。但也不好让人家带着行李自己上门,因此最好是有人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