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鸢一愣。
“我应该没有认错的,就是只黑鹰。我本想去告诉王,但王一直忙,忙得没时间见我。”惜夫人苦笑,摇了摇头,“王后去告诉王好了,而且他更相信王后的话。”
青鸢猛地起身,大步往芸桃的屋子里跑去,她跑得太快了,小珍珠焦急地在她头顶盘旋,给她指路,生怕她绊到撞到摔到……
青鸢有两回差从台阶上直接滚下去,都有惊无险,直接冲进了芸桃的房间。
这本来是给侍奉晚起的太监住的,但后宫里实在人少,所以就给了芸桃先住着,离她和焱殇的屋子只有十数丈远,中间隔着几株高大的树,晚上能遮住一半屋中光影。
青鸢推门进去,让小珍珠去找鹰的踪迹。
不一会儿,小珍珠就叼了一根羽毛过来,放到了她的掌心。她拿到鼻下嗅嗅,轻声问:“是你以前撞到过的那只骗子鹰吗?”
小珍珠的小脑袋点了点,焱殇也有一只鹰,那是送信用的,并不能和焱殇之间沟通。而那回骗青鸢去城隍庙的鹰,应该就是芸桃这次放走的。
鹰飞不进来,但是芸桃进出自由,她能带进来!只要鹰悄无声息地躲进厨房每天送来送菜的独轮车里,就能混出去。
这只鹰的间谍功底深厚啊!青鸢对训鹰的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凤芹吗?他怎么这么厉害?
但一根黑鹰羽说明不了问题,青鸢得让芸桃主动把倾华交出来,她思索片刻,慢步出去。焱殇今日不许她出门,冷阳他们怕许家发难,都跟在焱殇的身边,有哪个放心靠谱的人能替她去传话。
她想得入神,没留心脚下,也没听小珍珠的警告,一脚从台阶上踩空,人直接往前扑去。
“小心。”低醇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她。
“是谁?”她瞪大眼睛,小声问。
“我是泠涧。”泠涧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伸出手指晃了晃。
“别晃,我看得见。”青鸢拍开他的手,站了起来,“你可以自由出入吗?”
“嗯,本来只有两个月就能和他解除约定了,于是拼命压榨我,明明说只用给焱灼治病,如今还有惜夫人,汉仪郡主。”泠涧懒洋洋地说着,慢步往里面走。
“泠涧……”青鸢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走近他,小声说:“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嗯?”他一指抬起青鸢的下颌,不解地说:“我看王后的眼睛如两汪清水,很是透澈。”
“不是红的?”青鸢狐疑地问。
“闪亮得很。”泠涧摸了摸她的脉搏,摇头说:“脉像很乱。”
“可能活到九十九?”青鸢眨眨眼睛,认真地问。
泠涧嘴角轻抽,“大约,可能,也许……十九。”
青鸢猛地瞪大眼睛,小声说:“你说真的?”
“我与浮灯都这样觉得。”泠涧看着她有些涨红的小脸,小声说:“浮灯说你手相像自十九岁开始就断开了,再无以后。我也从未见过像你这样乱的脉搏,这简直是对我的打击,天下居然有我不知道的恶疾。”
“你才有恶疾,我不过是有点心脏病,吃好睡好不生气就能长命百岁。”青鸢有点生气,好端端地要咒她十九岁死,白无常若真的十九岁那天来找她,她就揍死他!
她瞪他一眼,一扭腰,气呼呼地往外走。
“去哪里?”泠涧问她。
“吃好的睡好的去。”青鸢脆声说。
“不可吃得太撑,太油腻,太辛辣,太燥,太寒……”泠涧好心地叮嘱。
“那再给我九天好了,不,九个时辰!若连吃什么也管,我也不想活到十九了。”青鸢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径直出了大院。
她脑子里已经把整件事串成了串——芸桃不知什么原因,成了奸细,只是不知她是凤芹的人,还是君博奕的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是谁的人,她杀了许贞怡,嫁祸倾华!因为他们知道,青鸢是不会撒手不管的,一旦激发两方的矛盾,势必让大元根基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