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剖腹救牛。”浮灯盯着它看了半晌,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扭头看向牛主人。
“啊?这……这……”牛主人吓得一屁
股坐到了地上,嘴大张着,像是听到了多么可怕的事。
“没听说过呀,牛肚子被切开,那不就死了吗?”大家又慌乱成一团,都不敢应声。
“不会的,别担心。”浮灯主持镇定自若地抬眼看众人,缓声说:“相信贫僧,一定能救回这母子牛。我开个方子,你们速速去抓药。”
众人还是不动,不敢相信这闻所未闻的医术。
“你且退开。”浮灯看着还呆立的青鸢,严肃地说。
“哦。”青鸢赶紧出去,她确实没有胆量看这个。
妇人急匆匆地拿了几把剔骨尖刀,放进装满开水的锅里继续煮,连着开水和小火盆一起端进了牛棚。
男人抓了药回来,就在院子里剁吧剁吧煮了,让妇人拿了进去。
青鸢抱着僧袍坐在树下,看着牛棚里闪动的人影发怔。忙起来,她就能暂时忘了卫长风的事。静下来,满脑子都是卫长风。他逃出来了吗?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哎呀……”
牛棚里传来牛主人的一声尖叫。
青鸢猛地站起来,快步往牛棚走,脚刚踏进去,浮灯的低喝声就炸响了。
“不许进来,快出去。”
青鸢手一抖,雪色僧袍掉到了满是污水的污地上。她赶紧把僧袍抱起来,飞快地瞄了一眼浮灯那边的情形,他正挡在牛的肚子前,只能看到地上的血,看不到牛的情况。
“快出去。”浮灯满头大汗,连连挥手赶她,“这里血煞之气太重,你有身孕,不能进来。”
青鸢打了个激灵,飞快地退了出去,下意识地伸手摸自己的小腹。母牛尚且知道护子,她又哪会不知呢?
几名汉子不停地从牛棚低矮的门穿梭进出,端开水,拿草药,抱进大捆干燥的草,最后一个甚至拿着一块烧得通红的铁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腿都有些酸麻了,里面突然传出了低呼声。
“浮灯主持,你不要紧吧?”
“浮灯,你怎么了?”
她隔着墙,担忧地问。
里面乱了一会儿,传出浮灯疲惫的声音。
“我没事。”
“牛呢?”青鸢犹豫了一下,轻声问。
“也没事。”里面很快就回话了。
“太好了。”青鸢心情大好,把脑袋往门里探,想偷看一眼。
那群人围着浮灯跪着,谢天谢地地拜,连呼活菩萨。牛正安稳地躺在干草堆上,在它的肚子边多了一只瘦瘦的小牛,正虚弱地蹬动细细的腿。
但是,它们都活着!
青鸢忍不住走了进去,摸了摸小牛的耳朵,欣喜地看向浮灯,“浮灯,你真厉害。”
浮灯唇角轻弯,点了点头,伸手要拿她臂弯里搭的僧袍。
“哎呀,糟糕,脏了!”青鸢看到僧袍染上的大块污渍,自责地说:“我不小心掉在地上了,我让人给你拿一件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