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抖了。”君漠宸冷漠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她转头看,那人正负着双手,缓步进了大殿。而卫长风就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脸色苍白,脖子上绑着厚厚的白布,正艰难地扭着头,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飞快地爬下榻,冲向了卫长风,紧握着手指,心痛地问:“四……术师,你没事吧?”
卫长风唇角噙着一丝苦笑,轻轻摇头,“没事。”
“本王还以为你与术师关系亲厚,没想到你会称术师为死……术师。”君漠宸盯着二人说。
“你管我呢。”青鸢冲他皱了皱鼻子,君家的就没有好东西——君博奕么,暂时打个问号。
君漠宸起身,负着双手,踱到二人面前。
“术师,人已经来了,说吧,如何让鸟儿结阵,进ru大元城。”
“鸟儿要识气味,城中再无它们识得的气味……”
“术师这是耍本王吗?”君漠宸转头看青鸢,薄唇冷酷轻抿,片刻之后,才继续说:“也罢,反正方才公主已经得罪了陛下,大可以把她再丢回去,让你的鸟儿再跑一次。”
“不可!”卫长风一急,撑着手臂就想起来,“宸王容禀。”
“四哥,别理他,要不要丢我回去,上有皇帝、太子,还轮不到他说话呢。”青鸢摁住卫长风,其实心里怕得要命,却梗着脖子与他对望。
“王爷,御医来给术师喂药了。”太监引着御医,对君漠宸点头哈腰。
君漠宸转头走到窗前,仰头看窗外月光。
“四哥,你要不要紧。”青鸢蹲在榻前,担忧地看着他喝药,而且他是训鹰高手,怎么会被鹰所伤呢?
卫长风勉强一笑,苍白的脸上又有了一丝笑意
“呵,看来你还是没想通。”君漠宸突然抬手,滚烫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上,缓缓往下滑,“你要想明白,今天的事还会发生无数回,太子马上就会被派往外地,他能救你几回?”
“就为了捉焱殇,你就来威胁我一个小女子?”青鸢气愤难平,想打就去打,干吗揪着她不放。
“为我所用,听我安排,我保你安全。”君漠宸墨瞳微敛,收回手指。
“怎么保?把我弄你家去?还是弄死那边那老东西?”青鸢指君鸿镇那方向,故意挑衅。
她可不怕君漠宸去告她大不敬,敢让宫中女子为他所用,这才是真正的大罪。君鸿镇疑心极重,只要她前去禀报,君漠宸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一点,她的腰挺得更直了。
“不是我想弄死他,是有人……”君漠宸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青鸢脸色一白,莫不是……卫长风?训鹰的人被鹰所伤,本就不合常理啊,再说,那些鹰是怎么跑进这里来的?她咬咬牙,压低声音,“王爷惯会威胁人。”
☆、我还会让人痛62
微热的风扑进窗中,撩乱青鸢的发。君漠宸的长指已经到了她的眼前,微定一下,慢慢往下,落在她的红唇之上,轻轻摁下。
这一个动作,让青鸢猛地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记着,本王从不威胁人,也不会给人第三次机会。我要让人痛,就一定是极致的痛。”他收了手指,冷漠的模样让人心中忍不住生起寒意。
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君漠宸与焱殇的气势隐隐相似,但这说不过去呀。君漠宸此时已经权倾天烬,拥有天烬三分之一兵权,能呼风唤雨,脚顿山摇,他没理由跑去大漠里建个什么大元城,与自己的祖宗过不去,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明日会有人告诉你,该干什么,以后只听我的。”他拔腿就走,毫无再商量的余地。
“小人。”她忿忿腹诽。
“公主。”卫长风在她身后唤她。
她抹掉额上冷汗,扭头看去,婢女们都站在两旁边,安静得像瓷雕的。她强行打起精神,走回去看他。
“宸王与你说什么?”卫长风俊眉微拧,清瘦的脸颊淡无人色,说话时,喉头微颤,看得出在强忍痛楚。
青鸢的眼神落在他的脖子上,这鹰爪厉害,漂亮的脖子再也不完美了。
“术师,这鹰……”她犹豫一下,小声说:“鹰太狠了,把你伤成这样。”
隔墙有耳,谁知道会不会一字错,葬送卫长风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