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不急着回答这人的感谢,招手叫过店小二说道:“把桌上的菜全部撤掉,按照上面的菜,重新再上一份,然后再来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打一斤‘太白酒’来(诗仙太白,渝州最好的酒,呵呵)。”
“相见就是缘分,兄台何必客气,在下渝州人士,姓张、名泰;字吉安。”张泰转头对着此人笑道:“来来来坐坐坐,不要客气,听口音,兄台不是本地人,不知到渝州城是公干还是做生意啊?”
那人拱拱手再次答谢,坐下后方才说道:“在下蒋中正,字介石,浙江奉化人,此次到渝,是奉命前来督军府办事。”
张泰心中猛叫:“我的亲娘三舅奶奶哟,果然就是他啊,面前这位可是真龙天子啊,虽然现在明珠蒙尘、一身布衣,可也掩盖不了那冲天的贵气啊,瞧瞧这硬汉身板,瞧瞧这堂堂样貌,人才啊。”
“哦,不知道蒋兄,是北边来的,还是南边来的啊?”张泰明知故问。
“张兄对时事倒是很了解,难道也是政府中人?”中正警惕道。
“非也非也,我本渝州城一小小商人,蒋兄知道,商人嘛,难免会注意这些事情的。”张泰连忙解释道。
“我非是南方之人,也非北方之人,张兄,可猜到我从哪里来?”中正脸色这才好了点,然后故意不明说。
小样儿,考我呢?张泰心道。心里这样想,动作却不慢,只见张泰,站起身来,整整衣冠,向中正一稽到地。
“张兄,这是何意?”中正慌忙托起张泰,不解的问道。
“这一拜非敬蒋兄,而是遥敬中山先生,天下为公之精神矣。”张泰骚包之极的说道。
双方客气的坐下,之间的感觉融洽了不少。至少,张泰给中正感觉十分良好之友善。张泰骚包的继续话:“蒋兄,这次前来恐怕是为了在新成立的督军府,谋求一职吧?”
中正心中一惊,这人不简单啊,寥寥几语之间,竟然能了解这么多问题。唉,自己奉中山先生之命,希望满满的前来,哪里想到熊克武竟然避而不见。等了两天,连根毛都没有见到。不然自己也不会急得因为一些小事,和店小二生争执啊。
“张兄,有何见教?”中正道。
“不敢,我虽自少随师傅,游历西洋、南洋诸国,还算颇有阅历,不过回国时日尚短,也只是有些自己的浅显的看法罢了。”
“原来有如此的经历,难怪。张兄,请讲。”中正肃容道。
“前不久,云南督军唐继尧会同四川督军熊克武、贵州王文华、以及一干川军将领,在渝州城召开会议,场面的确恢弘啊。现在又见蒋兄在此,我观蒋兄,心浮气躁,定是遇事不顺。蒋兄,恕小弟直言,恐怕此次入川,蒋兄心中所盼之事难有所成啊。”
中正楞在当场,此人年纪轻轻,见识却又如此不凡。自己深入其中,**难灭,竟然还不如一经商之人看得清楚此间之事。惭愧,惭愧。站起身来,一稽倒地,道一声受教。
张泰哪能为以后留下小把柄呢,连忙解释,只是其“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时看不清罢了。
“张兄,对如今我国之事,如何看法?”中正虚心请教。
张泰心想,这中正说起来也是既可怜又了不起的人物,中山去世之后,勉力带领国M党,秉承遗志,东征北伐,名义上统一了中国。
可惜时运始终不济,内有牵绊,外有强敌,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为他人做的嫁衣裳。落得晚年偏安一隅,时常遥望大陆,叶落而不能归根,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此时北方有强人,南方有异心,西南根本就是两面三刀、墙头草。此次护法失败,正是众人士气低落之时,中山带领跟随者流落上海,苟延残喘。
中山自己对于失败早已习以为常,可年轻的跟随者们,哪能不多少生出些气馁之心。中正不正是在此时感到前途渺茫,流连于花街柳巷之间吗?
这次见身为革命党人的熊克武,占据四川,中正兴怀满满的跑来,以求谋得一职,好一显身手、大展宏图。可惜,人家更本不吊他,面都见不着,热脸贴着冷屁股啊。
(历史上的确如此,孙派蒋到渝州城等着熊克武召唤,准备让蒋在四川当省警务处长,国M党也好掌握点军权,在四川建立根据地。结果熊克武翻脸不认人,根本没鸟他,派重庆江防司令余际唐接待,给了两百大洋,打回上海了。一九一八年十月二日,蒋到渝州,下榻的正是“优胜旅馆”,本文只是稍稍提前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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