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合上门对张仲文说:&ldo;小文,我们走吧。&rdo;
&ldo;好啊,我们走。&rdo;张仲文附和道。
郭锐从张仲文手里拿过一个包,迈着平稳的步子走在前面。他没有四处看,也没有发感慨,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留恋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否留恋自己。只不过在他心里面总有一个声音
在悄悄地对他说:&ldo;走吧,走吧,你已经做了一切你能做的事情了。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拿得起,放得下。&rdo;
走就走!
张仲文陪着他说着话朝校门口走去,那天夜里半阴半晴,黄昏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地面上都
是水,积水的地方还可以到天上模糊的星光。张仲文讲了好几个笑话,不知道是那笑话太没
劲,还是张仲文本说笑话没水平,郭锐都没有笑,快要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郭锐越走越慢,
最后张仲文一把扯过他的包,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说:&ldo;郭锐,我们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
挥霍,我给你拿着包,你还可以再回去看看他……&rdo;
&ldo;小文……&rdo;郭锐感激地抬起头。
张仲文微笑。
郭锐攥起拳头,发足狂奔在这条他走了无数次的小路上,踏起片片水花。很快不见了踪影。
不过郭锐很守信用,二十分钟后他就又跑回来了,脸上还是那么沉静,坚强。
到了火车站,张仲文一路送他上了车。车快开了,张仲文强打精神扮天真挥手喊:&ldo;阿锐,
到了北京记得给我打电话啊!你多保重!&rdo;
郭锐点头笑着说:&ldo;你也保重!&rdo;
&ldo;保重!&rdo;张仲文有点想哭,可是想想这和他一惯看破红尘料事如神的大仙形象气质不符,
就忍住了。列车开动了,郭锐英俊的脸庞消失在一排排流动的车窗中。张仲文若有所失地慢
慢地黑夜中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潮湿的夏夜里,火车装载走了他的人。可是他留在这里的遗憾与失落,却又拿什么来装,却
又怎么能带走?
街道上人来人往,华灯绚烂。张仲文掏了大半天口袋,买了一根炸肉串拿在手里;他20岁
里最后一次穿着脱鞋和短裤在大街上这样轻松悠闲地边吃边走,他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想,尽
情享受着这短暂的无忧无虑;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橱窗和店面里五光十色的景象,走进这
繁华浪漫不眠不休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