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贴得极近,呼吸扑到了对方的面庞。若唐天霄松开她右手手腕,便势必要被她的袖子缠上了。
唐天霄眨了眨眼睛,没闪,由着她的袖子缠上自己的脖颈,却只是松松的,并不敢用力。
低着黑黑的眼眸,她垂落的长长眼睫如蝶翼般扇动,似在考虑着要不要勒他一下,逼他松了自己给扼紧的手腕。
唐天霄只觉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噗”地笑了,松了制住她的手,也不理脖颈上加把力就能把他勒个半死的长袖,扣了她的后脑勺便亲住她的唇。
可浅媚蓦地张大眼,明月流辉似在顷刻浇了满眼,清嘉灿亮,映着他的韶秀面庞,他的乌黑双眸。
四目相对,有甚么幽幽的情愫绵绵地流转开来,明净如乱山积雪,高远如长空片云。
周围忽然便静悄悄的,蹑手蹑足退开了的宫人脚步衣袂声几可忽略不计。
这世界便只剩下了他和她。
她有他,他有她,一切便已完满。
月华荡漾里,他们仿佛已游离于十丈外的烟火红尘,摒弃了方寸间的世俗名利。
轻微的“丁”的一声,她的短剑落了地。
她低了头,忙要去捡时,才觉她已被他抱在怀中,忙要挣时,却给他扣得极紧,再挣不开。
见他笑意促狭,她瞪他一眼,张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唐天霄呻。吟,却依然不放手,一径抱着她进了卧房,轻轻巧巧将她掷在软榻上,自去找茶壶倒那凉了的茶水来喝。
可浅媚回过神,跳起身问道:“怎不去伴着你的中宫皇后?还有那两位美人儿,第一晚就让她们独守空房,不怕没法对太后交待吗?”
唐天霄笑了笑,“怕。不过听说你打算请我吃荔枝,我便打算吃了再去陪那些美人儿。”
他既然来了,断没有再走的道理,可浅媚自是晓得他在调笑。
但想着荔枝给自己折腾光了,她不觉又有些扭捏:“那个……荔枝给我吃光了。”
“吃光了?”
唐天霄无奈地摇头苦笑,“那明儿让他们再送些过来吧!我尝着点儿荔枝味儿,的确也想吃了。”
“你在哪里尝着荔枝味儿了?”
唐天霄但笑不语。
可浅媚大睁着眼,却忽然红着脸捂住嘴。
好一会儿,可浅媚道:“他们那里也没了。我都要来了,都吃了。”
唐天霄微愣,“你也不怕吃坏肚子呀?”
“嗯,也没一个人吃,分了些给宫人,送了盘给贤妃姐姐,顺带也给宫外的朋友带了点。”
宫外的朋友?
唐天霄忽然想起,靳七犹犹豫豫地说起,送给庄碧岚的,除了那件裘衣,还有两盘鲜果……
凉茶浇下去,某处火焰慢慢地熄灭了,心头那股好容易在夜风里吹散些的火焰又腾腾地烧了起来。
可浅媚却似没留心他的神情,一溜烟地跑到院子里,把她的短剑捡回来,很是珍爱地擦了几下,才插回剑鞘,珍而重之地挂到床头。
见唐天霄盯着她,她笑盈盈地解释道:“这不是普通的剑。据说是古时中原一个姓专的刺客所用,曾刺死过吴王。”
唐天霄点头,“原来是鱼肠剑,怪不得又短又细,模样这般怪异。”
他虽应答着,却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