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公主用手搓搓她被寒风吹得冰凉的脸颊,埋怨道:“骑马来的吧?瞧这脸上被风吹的!……都说了不用着急,可慌什么呢?”
“还不是想早点见到您?”瑾瑜却不满道:“原先驻守在万寿山的禁军有一百多人,完全清除之后再由自己人接管,部署到现在这种程度的话——您到京城起码得有两天了吧?亏得我刚得着信儿就巴巴地赶来了,一刻都没敢耽搁!可您倒好……”
长平公主眯起眼睛,满意地点头:“眼力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真没白教你这么些年。”
瑾瑜眼中浮现一丝得意,撒娇地滚到她怀里。
长平公主笑笑地搂着她,不由回忆起当初的情形:“还记得我上次带你来万寿宫时,你才那么点大呢!瘦得皮包骨,满眼的杀气。”
一晃八年过去,感觉已经遥远得就像上辈子一样了。
长平公主叹道:“方才母后还说,当初我坐视你亲爹落难却未援手,等你长大了,必是要记恨我的。”
瑾瑜一听立刻直起身来,还未开口,又听她继续说道:“我就说,她那时还小,恨我也是正常的;但我养了她八年,如今若还是这么想,那就真是我做人太失败了。”
“娘。”
瑾瑜说道:“我喊您一声‘娘’,不止因为您救了我,还因为您是我的榜样。”
“不要把我当成天花板,我只是你的起点。”长平公主轻抚她如漆的长发,缓缓说道:“眼光要放得长远,不要像我,就只盯着眼前的芝麻谷子——你是要做大事的人。”
——自古以来,被称赞有宰相之才的‘长平公主’已是绝无仅有,我还要再往上?那……
长平公主一笑,却又岔开话题:
“其实,我是在你生辰那晚到的。”
瑾瑜愣了愣,迅速回想了一遍那日在观澜楼的情形——难道那天她也在?不会这么巧吧?
这种假设一冒出来,她吓得几乎整个人都要裂开:麻鸭,那个时候她要是突然出现在郑宴离面前,可真是够惊悚的!
“本是准备了礼物、想给你个惊喜的,但听说你另有安排,就没打扰你们。”长平公主随即肯定了她的猜测,连笑容都显得意味深长。
现在细想起来,难怪那日的菜色格外精致!哪怕是果盘点心也都是她最喜欢的。红姨和小刀虽说细心,但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也无从得知那些细微末节的小事。
诶,早该想到的嘛!
瑾瑜心里一阵懊悔,又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您……都知道了?”
“诶呦,现在差不多全京城都知道了吧?说来也是奇了,他们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见着一样!若不是我恰好知情,说不定还真就信了他们的鬼话呢。”
这……瑾瑜也是没想到。
就是突然觉得,似乎男人在这方面的虚荣心都挺强?没想到郑宴离看起来那么腼腆有涵养的人,怎么也跟太子一样肤浅、什么话都往外传?
突然就有点失望。
长平公主笑得眉眼弯弯:“我是建议你策反他,你倒是执行得彻底!现在哪怕我不用他,皇帝也不会再用了——我是该夸你干得漂亮呢,还是傻得可爱?”
“他……挺好的。”
瑾瑜眼神躲闪地看向别处,莫名有一丝紧张。
“嗯,我也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