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此时丁老爹就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袋陪她熬到下半夜,不说一句话。
作品送出后,丁家院子中总会突然多出一筐枣、核桃或者晒干的柿饼。
丁小琴猜,这些个东西是不是从秦伟忠家门前的枣树、核桃树与柿子树上摘下来的。
既然无人认领,这些吃食便全倒进了她与她爹的肚子里。
到了冬日大雪,丁家父女俩老的老、小的小,门前的路经常被雪封了,但当丁小琴要去队上时,那条路绝对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丁小琴不知扫雪的是不是怪人秦伟忠,反正两家三口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地交往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从没有过实质性的接触,甚至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今日,为了救她于危难,秦伟忠居然三番五次出手,也是神奇。
看热闹、起吆喝的村妇似乎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后退,拍拍屁股想走人。
唯独母老虎死鸭子嘴硬,就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丁小琴身上,竟倒打一耙说丁秦两家住得近,肯定有染,骂丁小琴是破鞋、是婊子,连怪汉都不放过。
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货!
一边骂,母老虎一边纠集同伙堵在岸边不让两人上岸。
丁小琴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秦伟忠不顾众目一把把她搂在怀中,向别处划水而去。
岸上人群见此正合了她们污秽的心意,造谣两人有一腿,大声嘲笑丁小琴在和知青好上之前就已经不是完璧了。
哟嚯!破她瓜的是怪汉子秦伟忠哟~这会儿揭盅了!
岸上哄笑成一团。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丁小琴挣脱开秦伟忠的怀抱,抢过他手中的镰刀就要往岸上去。
丫头。秦伟忠知道丁小琴要做什么,一把夺过镰刀。
这是他初次唤她,唤她做丫头。丁小琴停下来,想听听他究竟要说啥。
我晓得你想干哈。秦伟忠朝她摇了摇头,劝道:算了。
都算了多少次了。
为这些人不值当。
我有分寸,叔放心。
丁小琴的眼神告诉他,他只能相信她。
给我吧。丁小琴再次把镰刀抢到手,说:我不能再软弱下去,娘没了,爹死了,我得自个儿保护自个儿。
其实我我可以的
可以?可以什么?
问到这个,秦伟忠不说话了。
那我去了。说罢,丁小琴如同一条美人鱼,乘风破浪、踏浪无形。不一会儿就悄默声地上了岸。
岸上的村妇愣是无一人看到她。她提着镰刀朝母老虎就是一劈,不带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