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要到“五一”大假,最近这两个项目做下来,我和王建南的腰包都鼓了起来。年少多金爱风流,正是大展雄风的好日子,我必须尽快解决粉子问题。
于是我说:“这样吧,这几天你搬到我家里住,我们换一换房子,看你能不能把我”金屋藏娇“的刘小慧勾兑好。”
王建南起初不太同意,我说:“我的房子总比你的要舒服些吧?”
在我的利诱之下,王建南只好答应,今晚就搬过来住。
我坚持这样做其实是为自己考虑。如果这几天我实在泡不上女人,我打算到夜总会“提提货”另外,以前的老相好也该会一会了,当然不能带到自己家里,只能带到王建南家去。大家都明白,把风尘女子带回自己家很不明智,不定哪一天,小姐就在警察面前把你供出来,然后按图索骥把我抓个正着,最可怕的是送进“嫖大”学习改造,“毕业”以后,这一辈子也别想抬头做人。
我们这一代人的成长本来就很艰难,25岁之前性压抑,于是成为愤青,向往永恒纯洁的爱,那时候爱情是阳光,是雨露,是最美妙的情感,让生命的花朵在心中盛放;25岁之后压抑少了,于是无厘头,无厘头几年人到30,爱情变成了情欲,一旦事业有成便纵情无度,于是成为流氓,也就被很多人称为“成熟”。
对我们这代人来说,成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我们生于饥饿年代,小时候肚子饿,长大了性饥渴,一直以来都是情感饥饿,小时候缺钙,长大了缺爱。所以我们的愤青时期持续时间相当长,无厘头时间很短。也有例外,比如王建南就如此,30岁了还在“无厘头”,我估计,如果这几年他不随我们公司一起成长,这辈子肯定要完蛋。上次我们在“白夜酒吧”,我见过的那位他所谓的诗人,正是那种40多岁的毛头小伙子。
女人的情况和男人相反,尤其是漂亮女人,30岁之前很成熟,30岁之后反而成为纯洁的“愤青”,越来越天真无邪,女愤青的主要特点是天天“唠叨”,也有少数女愤青忙于捉拿老公的奸情。
当然,信息时代的年轻人比我们幸运,18岁之前是愤青,19岁无厘头,20岁就已经很现实了。目前还有进一步提前的趋势,以至于现在的畅销书大多是18岁以下的少年作家写的,最近两年作家年龄还有越来偏小的势头,一个小孩不到6岁就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在市场上特别畅销。
不过,我们这一代人也总算成熟了,两年前,每当我开着吉普车、带着周家梅回家时,街坊邻居都很羡慕地对我妈说:“东东这娃娃终于出息了,媳妇又漂亮又贤惠。”
这句话的表扬是全方位的,甚至还包含着道德评价,因为成都男人的副驾上很少坐着老婆,副驾上常常坐着的女人要么是“二奶”,要么是正在勾兑、即将成为“二奶”的粉子。
的确,在别人眼里,我那时候正是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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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节快到了,这两天我在办公室心不在焉,一心盘算着缠那一个粉子一起过节。
这时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你好,请找胡向东。”
声音遥远而又熟悉,恍惚之间我以为是周家梅,我问你哪位?
“我是沈秋。”她说。
难怪这声音很遥远。沈秋在电话里说,她的咖啡店已经开始装修,想请我吃个饭,让我们诚东文化传播公司为她出些主意,帮她取一个店名,最后她说:“要是王建南也有空的话,可以叫上他一起来。”
婆娘毕竟是婆娘,有话就明说吧,我说:“王建南就旁边。”
然后把话筒递给对面的王建南说:“沈美人要召见你了。”
王建南比我更激动,拿着电话就像是捧着圣旨:“嗯,嗯——好,那就定在香积厨,六点半我们准时到。”
在王建南的催促下,我们提前10分钟就到了香积厨酒楼。
快七点了,沈秋还没有出来。
在我们快要把双眼望穿的时候,沈美人终于姗姗来迟。
她一走进来就让我大吃一惊,上次在牡丹阁那种豪华的地方,她衣着很随意;今天在一个普通的酒楼里,她居然盛装出席,当年的美色重现在我们面前,一丝也没有减少。
饭桌上,两个人说话都很拘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场,他们对当年的事只字不提。
整个晚上大家的话很少,我估计是我这盏灯泡太亮了。没等菜上完,我刨了几口饭撒个谎,提前滚蛋了。
第二天一早,我一到办公室就问王建南:“昨晚是不是给那位方糖先生的戴上绿帽了?老实交待。”
“没有,绝对不会!” 王建南说。
我突然奇怪了,过去,我问王建南这方面的事他一向避而不答,但这一次居然回答得如此爽快。我对他隐私方面的怀疑更深,可能他真的就是性无能。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事业上的成就也无法弥补这致命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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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和王建南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