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知萧淮是在同洝九说,还是同他自己说。
洝九咂咂嘴,抬眼看向夜空。
世间万物,阴阳五行,都讲究个平衡。偷天换命之术虽能医治失魂症,可要和老天做交易,总要有筹码。
二十年的寿数,换一个人的离开,难道不是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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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小路上,正驶着一辆马车。
马夫看了看天色,开口对车内之人说道,&ldo;公子,再往北走三十里,便是平野镇。今夜咱们在那里落脚可行?&rdo;
&ldo;可以,有劳师傅了。&rdo;
谢昭昭靠在马车里,抚着胸口的哨子。玄鹰令,这便是从今往后,她最大的依凭了。
马车突然一滞,谢昭昭险些从椅凳上跌下去。她攀着窗棂,压下心中的惊慌,慢慢的从靴侧抽出一柄匕首。
马车外,夜风微动。
&ldo;什么人?&rdo;车夫望着眼前的一幕,大声开口询问。
&ldo;唔……老夫在此处等了多日,小姐真的是好生磨蹭。&rdo;对面的人开口,言语间还有几分抱怨。
老胡?是老胡的声音!
谢昭昭掀开车帘,便见数步之外,老胡骑在一头毛驴上,正笑眯眯的向她看过来,肩膀上还蹲着只又肥又圆的黑各自。
毛驴旁,碧荷已经哭肿了眼睛,看见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谢昭昭的太阳穴凸凸的跳,说好的天高云淡,海阔星垂呢?
这一老一小,再加一只肥鸽子,突然让她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67章阿离
三年后。
九月初的天气,青州一带已经开始渐渐转凉。山道上积着些许落叶,抬眼望去,群山环抱之间仍是郁郁葱葱的一片。
山道一侧的树丛里,此时正蹲着两个人,一老一小。老的一头白发,瞧着年事已高,却并不见龙钟老态,意态闲散,腰间还挂着个酒壶。小的不过三四岁,短胳膊短腿,穿着身靛蓝的棉袍。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活脱脱的一个粉白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