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再憋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坐在一旁观望的陆天明只觉喉咙干涩。
沉默片刻,苦笑道:“原来当时,我是那么恨他吗。。。”
只可惜没有人能听见他说的话。
心中那份酸涩,并没有倾诉的对象。
能够真正感同身受的,只有他自己。
接连三天,陆天明都守在弱小无助的小陆天明身边。
这让他再次切身体验了一遍十多年前的严冬。
不知不觉中,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站在这里的目的。
渐渐地,他竟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跪在棺材前磕头的小孩。
下葬前的夜晚。
人很少。
除了明天要帮忙移动棺木的几个乡亲外。
只有王婶陪伴在左右。
“明儿你爹就要下葬了,有什么话,你今天晚上好好跟他说说,以后,就没有面对面说话的机会了。”
王婶的声音让内心压抑的陆天明突然紧张起来。
他仍记得那天早上棺材板合上时,心头如蚂蚁在爬的慌张和不安。
于是,他竟然情不自禁的走到了棺材边。
然后欠身望着那张依然平静的面庞。
“你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为什么除了一把剑和一本破剑法,什么都不给我留?”
陆天明蹙着眉头,手指抠得棺材吱吱响。
死人怎么可能会说话。
陆痴的沉默,让陆天明愈发愤怒。
啪——!
陆天明狠狠一巴掌拍在棺材上。
“逃避有用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过得有多苦吗?谁特娘的天生就想当个小乞丐?那些个白眼,你以为我不在意吗?”
陆天明手上的青筋暴起,只恨不得把陆痴最后的容身之所撕成碎片。
“说话,姓陆的,你说话啊!”
陆天明的身体开始颤抖。
腰上的两把剑直磕得棺材哒哒响。
“那张平是个什么东西?妓女的儿子,却骑在我头上欺负了我十几年,你要是活着,他特娘的敢在我面前造次?”
“不对,即便你活着,他也敢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因为,你是个缩头乌龟,你自己想想,除了那次腿断的时候你替我出过头,什么时候你过问过我了?”
陆天明越说越气愤。
以至于他的双目都变得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