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闪动,血月刀凌空而下。
我目色一凝,足尖轻点,霎时从紫荆面前跃起,落在她身后,戏弄的拍了一下她的肩。
刀光横至,我向后跃开,紫荆秀眉蹙起,眼中掠过一抹骇然,不过很快变转为了肃杀之意。
“恢复功力又如何?”她冷冷一笑:“你别忘了,我还有血月神兵。”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故作一副迷惘模样,避过她一刀锋芒,顿了顿道:“莫非你不知……不是甚么东西拿了血月刀,都可叫做血月的。”
紫荆大怒,刀式愈发凌厉。我三年没有动过内力,却似从未失去过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如同刻入了骨血,身体会本能做出反应,愈发的得心应手。
她刀法确然精妙,在十六岁年纪有此成就实属不易,可她的对手是我,血月刀的来势和后着,我早已烂熟于心,根本不需思考便知如何应对,拆解数十招后便趁她翻转刀锋之际,狠狠一巴掌向她脸上抽去。
啪。
紫荆身子腾空翻起,被我这一巴掌打得旋过三圈,摔在地上,却是一动不动了。
我料定她被我打了心中震惊,是以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便走上前笑了笑:“血月这个称号,你尽可自行留着,我当真是一点也不稀罕。”
半晌不见她反驳之言,我有些讶异,伸出脚踢了踢她的腿,仍是没有回应。
宋涧山批了老哑巴的壳子,从门畔颤巍巍的走出来,上前一步将紫荆翻转过来,现出她脸上无比清晰的五个指引,竟已肿得老高。他掰开了她的下巴看了一眼,不知为甚瞧着我的目光有些怪异,像在看一个奇葩。
“右边上下掉了五颗牙。”他摇摇头“啧啧”一声:“百万,你用十成掌力扇巴掌,可也小题大做了些。”
……
我瞧了一眼自己的爪子挠了挠头:“这个……好久没用,难免控制不好,我下次定然注意。”
“暴力啊忒暴力……”他又用那种目光瞧了我半晌,最后结论般的道:“阿徵口味真重。”
我横了他一眼没心思扯皮,瞧着紫荆昏迷在地上,杀心顿起,便想上前一掌了结她。宋涧山却拦了我摇头道:“眼下若杀了她,只怕会打草惊蛇。百万你姑且忍耐,三日后各大派围攻九重幽,乌大侠的仇终会得报。”
“三日?这么快?”我眉心一蹙,宋涧山微微叹了口气:“这些日子阿徵几乎未曾合眼,部署筹备极耗精神,你以为他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么?三日还嫌太慢,可有些东西须靠时机,万万急不得。”
我幽幽叹了口气:“他其实不必如此,待一切结束之后,我会给他真经。”
宋涧山没有回答,只是躲了我的目光,伸出脚踢了紫荆一下:“现下须担忧的是她怎么办。”
“反正她没瞧见你,亦针对我惯了,打上一架也没甚稀奇。”我沉吟了半晌:“不过我忽然出现在这里确实容易惹人怀疑……若她告诉擎云……”
“这个你放心。”宋涧山嘴角抽了抽:“瞧她这副情状,没被你拍死已是万幸,这几天是断断说不出话了。”
我满意的点头,与宋涧山约了下次相见的暗号,将紫荆夹在腋下翻墙而出,把她扔回了自己房间,不知肿成这样,她可否还能戴上那面具,然似她这般好脸面的性子,定不会说是我把她揍了,倒是正合我意。
照眼下的状况来看,从拿到解药至放出井渊,我大约只有不到三日时间,分毫都不可浪费。
是以我送回了紫荆,又看到擎云已在房中安歇,便放下心来,施展轻功在中心院落挨间查探,终于寻到了张歆唯的寝居。
她昨日一直守在我房中,想必也是累极了,睡得极为香甜。我刚刚靠近几步,便嗅到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心中咯噔一下捂住口鼻退了开,眼前已有几分晕眩。
“是谁啊?”床上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我房中……还布下了……四种毒药……劝阁下赶紧滚蛋……不然……”
我甩甩头,好在我内力深厚,只吸了一口还不算太严重,当下便压低了声音道:“张姑娘,是我。”
“金姑娘?”张歆唯揉揉眼睛坐起身来,从枕下摸出一个小药瓶丢给我,打了个呵欠道:“大半夜你摸进我房中做甚……”
我拔出那药瓶塞子嗅了一下,登时神清气爽,不由得对张氏一族五体投地,人说医者毒者仅隔一念,此话果然不假。
“深夜叨扰,确有要事。”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脸戒备之色。她挠挠头嘿嘿一笑:“在这个鬼地方混当然要有所防范,金姑娘莫见怪。”
我没有绕弯子,便将自己的来意直截了当的与她说了。张歆唯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金姑娘,非是我不帮你,擎云宫主总算于杏林坡有恩,何况那化功散的解药向来都是我爹爹保管,眼下……”
我二话不说掏出宋涧山给我的物事便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