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也是真的没想着要走了。
后半夜,他原本以为她睡着了,想着这么晚了她大抵也不会再闹,才会起身离开,谁知她根本就是假意睡着。
夜深睡熟,他也不好让人去将书珃叫醒来照顾她。毕竟她还未酒醒,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无人照拂,除了留下似乎也再别无他法。
他眼睁睁看着她将自己的衣袍扔在地面,倒也没去过多阻挠。
后来人好不容易睡着了,即便如此她也不忘死死地抱着他,就怕她一个不留神他又走了。兰雪辞又不能大力地将人拉伤了,也只得顺遂她意随她去了。
何况,他背上的伤口原来就撕裂了开来,又被她闹了一整夜,他比她还要累,天微微亮才稍稍阖眼休憩。是以,往日卯时时分便会按时起床的人,辰时已过都还没醒来。
至于绥晩,她本就醉了酒,就更是睡得深沉,又何谈醒来。
直到白青冒失地进了屋内,他倏地掀开床幔,说道:&ldo;少主,您……&rdo;
当看到榻上睡着的人时,他微微一怔,然后立即放下了幔帐,转身急步便朝门口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将手中捡起的袍子放到了窗边的软榻之上。
白青走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脑子里想的全是:桂圆、枣子、花生、喜饼、红被、绣枕、如意秤……
兰雪辞在白青进屋时便醒了,但因为初醒稍稍缓怔了片刻,他还来不及阻止,而后白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开了帘子。
白青这一动静实在太大,绥晩也不由得醒了过来。甫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雪色细腻肌肤,视线再往上移,是一双不含半分情绪的湛冷墨眸。
她顿时有点懵。
身下是跳动有力的温热胸膛,她不仅压着别人趴在人身上,还紧紧地抱着他。而这个人,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立即惊得坐了起来,锦被一滑落,她便看到他只着着中衣躺在榻间,再看看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里衣,她慌得手脚都无所适从。
&ldo;我……我们……&rdo;
兰雪辞看了她一眼,倏地冷声道:&ldo;以后不要碰酒。&rdo;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绥晩看到他唇上的伤口,脸色僵硬了片刻,她不会以为这是他自己咬的,那就是昨间夜里她喝酒之后自己真的有对他做了什么,可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兰雪辞此时掀被下了床,甫一落地,因为过多失血无力,他微微晃了一下身子。待他稳住身形,才缓缓提步朝着衣柜处走去。
绥晩却是倏地瞥到了他背后的血迹,惊道:&ldo;兰师兄,你受伤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