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他说吧,我跟他不熟。”
“你个混小子!他死了这账都在你头上。我可以等。”
“我不认,他都跑了三年了,你和他的事我不参与。反正我不欠你。嘿嘿,这事烂账署,早就判清楚了。”
“对对,不用理他,他就个奸商。”
“哎呀!谁摸我腚!!”
“快走,快走,晚了该跑了。”
“放我们回去!我们还要点卯!”
“卯是点不上了,点个午可以。哈哈哈。”
“回个屁回,几个看城门的小兵崽子成精了,还敢拦我们,弟兄们,给他们挤到破军山去!”
“对对对!”
“耶!”
“好好好!”
“别吵别吵……”
“谁又踩我脚了!”
……
……
“快啊!过了路口就能望见了,窝喝!好大船!!”
前方传来激动,人群,再次澎湃起来,叫嚷着猛往前挤。
出了斜口,天地豁然开朗,林木郁郁葱葱,道路更加崎岖不平,眼前一片山,连绵交错,其中三座,紧挨着,格外高耸陡峭,如同撒个哨兵,直刺向天,最高的便是破军山,左侧是显光山,右侧是灵梦台,顶着条巨大的黑船,半山腰浮着大量白雾,似云非云,好像是飞尘,数百条大大小小的野路上,满满都是人,就像湍急的水流,冲向远方的群山。道路两旁熙熙攘攘,原来的零散铺户,搭起无数草棚,不少买卖家,也出城扎摊,叫卖声混杂着,拥堵里,人声鼎沸,几条经济带,一夜间,火热,众人望着灵梦台山顶,不由得阵阵惊讶,欢呼,费力往前挤,他们,从没有见过这大的怪船。
晴朗的天空下,
一艘巨大的黑色怪船,竖着,砸在灵梦台山顶,竟然与陡峭的山形接为一体,溜直的刺向天空,高度几乎超过了破军山,这怪船竟然没有船帆,也看不出哪边是船底龙骨,哪边是船舱,船头竟然不是尖的,而是方头,细细望去,有不少窗格在船体上密集分布,不时有大量闪光乍隐乍现,人群汹涌着,有七八队精甲侍卫拖枪拽棍,挺刀提剑,踹开人群,撕开拥堵,呵斥着往前拱,人群咒骂着他们,他们是守备使阪玄的蝼蝼兵,紧急赶来救主,平日里,跟着阪玄作威作福,深受百姓唾弃,人群,死死堵着不给他们过,渐渐的冲散了,他们的队形。
远方群山里,断断续续传来号角声,那是梦州守备使阪玄的近卫们,在呼唤这些同伴。
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一怔。
突然,人群疯了一般往前涌去,只见远处的怪船炸了,接着数声巨响,震透人心,大量爆炸,把火焰喷散开来,无数带火的巨大破片,飞下来。有几处山火,窜起来,却没有烧开,此地山泉颇多,定然是淹灭了。
人群,不但没有逃退,反而越加兴奋,疯往前涌,在平淡枯燥的一生中,这样的围观,万年难遇,不少铺户和摊主,扔了买卖,叫唤着往前挤。
腾!的一声,一股烈火,直刺苍穹,直直的窜上天,竟然不散,人群震惊的叫嚷,很多小商贩,是第一次走商,在人潮中,彻底服了,这大的热闹,这等的奇观,只在梦州有。
嗡,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黑色破片,从船身脱落,竟然没掉下来,而是逆天浮升,斜穿过冲天的火焰,往上飞去,有似乎飞不动,悬浮着黑船上空,定住了。
……
……
震惊,拍满了年轻侍卫们的脸,他们傻呆呆不动,站在最前方的中年人,瞪着眼前的一切,远方的景象把他吓懵,举起的右手僵在那里。
“队头!快下山!此地危险!”身后的中年侍卫,叫道。
中年人放下手,低声道“撤!撤!隐蔽!快!”近百个中年侍卫,吓得跌跌撞撞,慌乱的轰着七八百年轻侍卫,从陡峭的崖顶撤离,中年队头,拔出宝剑,再次恐惧的看着对面山头,巨大的黑色怪船和冲天的火焰,最让他害怕的,是刚才那块破片,竟然浮空飞上天,飞游飞不走,悬浮在半空里,规则的机械结构,透着古怪,灵梦台山腰处,可怕的白雾,环绕,不飞不散,比起七年前的北赤撞击,这次他亲眼所见,就在眼前,登时头皮发麻。
巨大的黑船,如山头一般大小,什么人造的船?海龙族?渊龙族,此地梦州,远离天渊天洋,也没有大湖河流,凭空飞来一艘怪船,钢铁的怪穿,比他见过的所有的铁甲船都要坚固。
他急忙退后,一把拽住吓傻的年轻画师,低声呵斥“别画了!快走!”
画师慌乱的抓着画了一半的怪船,顾不得地上的丹青和毛笔,随着队头往后撤,他的腿软了,走不脱,队头,一把薅住,下了崖顶。
满地的狼藉,不少刀剑弓弩,斧钺棍锤,枪戟钩叉,长矛铁棒,冲天戟,折冲槊,砍阵大刀,盔甲锅灶,盾矩角蒺,碗碟瓢盆,桶槽屉柜,帐篷桌凳,绳索爪钩,菜肉补给,换洗衣物,被卧铺盖,箱笼架梯,兀自散落,在悬崖边上,一处高坡,巨石上一排圆孔,笔直排列,一根旗杆插在里面,几根木楔子钉紧,旗杆之上,高高的旌旗随风招展,斗大的阪字,飞扬着。
往前七八步,就是万杠悬崖,陡峭的崖壁直切下来,在距离崖顶十五步的地方,一块巨大的石碑,直戳进峭壁,密密麻麻的梦州古文,分布在两面,边缘刻满了精美的云雷纹,几股细细的山泉贴着崖壁流淌,潮湿的泥土,铺满半个石碑,大量青苔和枯败的藤萝蜿蜒着,一只小翼龙飞过来,落在上面歇脚,它不时走几步,恐惧的看着对面的灵梦台,不敢叫,脚下巨大的碑额上,雕刻着三个苍劲的熊猫族古文字,
破军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