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跨进去,热度适中的水温让她身心都放松不少,等舒了一口气才趁机问韩大姑姑,“大年初一那天的事情,后续如何?”
韩大姑姑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云初微疑惑地转过头。
韩大姑姑犹豫了一下才如实道:“那天给夫人取了箭以后,九爷雷霆大怒,在场的人几乎无一幸免,就连永淳公主、驸马爷和舅爷都被九爷骂了一通。永淳公主倒是没放在心上,她也知道九爷是因为担心夫人,只是后来好几次想来国公府探望夫人,都被九爷出面拒绝了。”
云初微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关于这个细节,剧本里是没有的,她也是现在才知道。
不过,九爷发火能理解,但是把赫连双和方柒柒牵连进去就让云初微有点过意不去了。
“看九爷这样子,短时间内这股怒火是消不下去了,这样吧,赶明儿一早,姑姑去吴家和侯府那边通知一声,就说我醒过来了,让他们都不要太担心,等过了这一段,我会让人设宴请她们过来坐坐的。”
“奴婢明白。”
韩大姑姑说完,继续小心而仔细地给云初微搓洗。
终于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云初微出来的时候,气色都好了不少。
苏晏等在房内,等云初微进来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好才让她歇下,自己脱了外袍躺在她旁边。
这是半个月以来,他头一次与她同床。
抱着她的时候,似乎心里面所有的空缺都被填满了,不安也被自然而然的驱逐出去,尽管云初微还未大好,对于苏晏来说,她能醒,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知道他累,云初微便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地窝在他温暖的怀里,慢慢进入睡眠。
第二日一早,韩大姑姑按照云初微的吩咐先去了吴府,当把云初微醒来的消息告诉赫连双的时候,对方沉郁了半个月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揪着韩大姑姑的衣袖一个劲地问:“微微她真的醒过来了吗?”
“公主请放心。”韩大姑姑道:“夫人气色很好,九爷说她在逐步地恢复了。”
赫连双几乎是激动得眼含泪花,微微要是再不醒或者说永远都醒不过来,那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日凶险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赫连双每回想一次就怕一次,有的时候甚至在想,若是受伤的是自己,那该多好,这样九爷就不会大发雷霆。
记忆中,那是赫连双第一次见到苏晏发火的样子,就好像顷刻之间烧起来的熊熊烈火,短时间内根本就灭不下去,所以当时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波及到了,并且苏晏还扬言往后谁再敢提出去野外烤串之类的要求,就别怪他不客气。
烤串的主意是赫连双出的,然而受伤的人却是云初微,最自责的人就是她,被苏晏吼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后来是云安曜出面调解,其结果就是苏晏连同云安曜一起骂了。
总而言之,大年初一他们出门的时候有多高兴,回来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云初微那只手臂伤得有多深,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被苏晏吼几句,赫连双心里反而舒坦些,如今得知云初微醒过来,赫连双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又问韩大姑姑,“我现在能去看她吗?”
韩大姑姑有些犹豫,“公主,奴婢认为现如今还不是恰当时机,您也知道,我们家九爷爱重夫人,至今还因为刺杀一事耿耿于怀呢,这个时候莫说是公主,只怕是亲家太太来了,也不会得九爷几分好脸色,所以,公主还是再等等吧!”
赫连双了然,有些遗憾的同时又为云初微高兴,能有这样一个人,把她当成生命的全部,不顾一切地去爱她去疼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作为好姐妹,赫连双自然是为云初微高兴的。
“还望韩大姑姑转告九爷,就说我皇兄已经在着手追查刺客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给微微一个交代的。”赫连双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央着赫连缙尽快把真凶给揪出来。
“奴婢替九爷和夫人谢过公主。”
离开吴家,韩大姑姑又去了一趟东阳侯府,范氏得知云初微醒过来,高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落下去,也是第一时间想去看看女儿。
韩大姑姑把对赫连双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太太莫心急,九爷如今正在气头上,等过几日,夫人再恢复些,国公府会设宴的,到那时太太再过去也不迟。”
范氏急得直皱眉,嘟囔道:“苏晏这小子,莫非我去了,他连岳母也不待见?”
韩大姑姑忙道:“九爷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还望太太能理解,九爷只是爱妻心切,夫人这次遭了这么大的难,最难受的就是九爷了,夫人才刚醒来,九爷总得有个适应的过程让心态慢慢转变,这种时候,最好就是谁也别去打扰,否则……”
“好吧!”
范氏也知道自家女婿那说一不二的性子,无奈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