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父亲虽然不是一名入了品相的药师,但在不入流中也算上等,不至于如此荒废药田,像被土匪掠过了一般,惨不忍睹。
再仔细一看,又发现了不对,按照记忆中,他父亲应该租了一亩药田,而眼前却半亩不到,难道药田自己会缩水?
这时天空一声清脆的鸟鸣,其声音荡漾在群山之中,抬眼看去,却是一只摸样古怪的巨鸟,挺着胸膛仰天长哞,易凡便知道,这是在喊药仆们起床。
果不其然,片刻功夫,陆陆续续便有药仆赶到,见了易凡,也不打招呼,纷纷议论起来。
“嘿,这便是易书航的儿子吧。”
“可惜,跑了老子却跑不掉儿子,怕是要受苦了。”
“……那是,你也不想想林三是什么人,这小子能保住一条命算是大运气。”
“那药田,剩下半亩能种什么?嘿,钟管事也够绝的……”
……
易凡不明就里,竖起耳朵听,越听脸色越差,冷哼了声,扫了眼这半亩荒废药田,心中便有了答案。
原来其父母逃跑不过一天时间,便有药田管事,自作主张把药田瓜分,哪知道前天林三派人过来嘱咐,把药田还给易凡。
但进了别人口袋,哪有轻易掏出的道理,但林三大总管的吩咐却不能不照办,胡乱分了半亩出来,算是交差,至于灵药那是想也别想。
易凡苦笑,如果不是这林三派人过来吩咐,怕是半亩药田都没有,现在还得感谢人家,这算什么事啊。
忽地,不远一处骚动,众人纷纷停止议论,埋头走进自己的药田,易凡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俊秀少年背着药篓走向这边。
易凡知道,这俊秀少年名唤钟离,是克扣他药田的钟管事的小儿子,两人虽然自小一起长大,但却没有什么交情,更何况两人现在也算是仇人,也就更没话可讲。
但却出乎易凡意料,钟离居然停住身子,对他微笑道:“回来了?”
易凡一怔,没料到他会跟自己打招呼,旋即又翻了翻白眼,你都看到了,还问?
钟离轻笑一声,道:“我们也算是朋友,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说完,便径直走了过去。
易凡又是一怔,冷笑一声,一看他说这话,便知道是一个虚伪的人,就他这副状况,他那老爹都克扣他半亩药田,落井下石。
此时却说什么朋友,岂不是可笑?
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云雾也退到了半山腰,满眼的翠绿田埂里,满是药仆,他们手中禁牌催动,一道道灵光闪烁,便有灵气涌动,聚集在灵药之上。
一道道无形禁制层岚叠嶂,把一块块药田分割开来,其中灵气氤氲,淡淡光芒闪烁,如活物般吸纳外界灵气,供应药田、灵药。
而药仆们,大多数时候,只用自己真气作为引子,催动禁牌,利用其控制禁制内灵气梳理灵药,调理药田灵性。
如此片刻,块块药田便打理的井井有条,灵气调动让禁制快速转动,灵光四射,在氤氲的云雾中,忽隐忽现。
易凡再看自己家的半亩药田,杂乱不堪,田埂也破坏的不成样子,更别说什么灵药,倒是有几根杂草透着旺盛的生命力,不屈的生长着。
不知觉中,骄阳冉冉升起,挥洒万道金芒,药仆们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纷纷就地盘坐,面朝东方,在灵药中,吐纳灵气,引导体内真气与灵药上的灵气相互循环,达到梳理脉络的效果。
而这群药仆中,最耀眼的却是钟离,只见他周遭灵气翻腾,一道道灵光在周围灵药之间穿梭,每穿梭一次,灵药气息便浓厚一分,着实让人吃惊。
这运用灵气,强化自身的法门,又叫做修行,步入修行殿堂的人又称为修士。
而修士有强有弱,有上下之分。
道基、通神、还丹、洞虚、真人、合道、地仙。
人们便是用这由低至高七个境界,划分修士群体。
而这七个境界外,还划分胎脱、入息、明窍三境界,称为凡俗三境。但这三境与七境不能比,自道胎开始,一个境界便是一个台阶,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易凡见他气度,便知道他已经达到了,凡俗三境中的入息境界,如此年纪便达到这个境界,天资十分卓越。
要知道,这岳华派上山下下数千弟子,除了少数长老实力有道基境界,其外大多数在入息和明窍之间晃动,由此可见钟离的实力在岳华派弟子中也算出类拔萃,不可小觑。
至于他,却还是在“胎脱”中不得前进,天资更是糟糕得一塌糊涂。
日上三竿,药仆们停止了打坐,纷纷运用禁牌调整药田灵性,感应天地灵气变化,用法诀真气梳理灵药脉络,这一忙便是一整天,中间也不见得休息,自有仆人送饭前来。
这也算药仆们的福利之一,易凡也算沾了光,不至于饿肚子。
一整天的劳累下来,易凡只觉得浑身酸痛,骨头好似散架一样,不听自己使唤,回头看了眼半亩药田,这时也有了摸样,虽然还是荒芜一片,没有种植灵药,但也算整齐,不再杂乱不堪。
回去的时候,却见钟离再次对他笑道:“怎么样,还行吧,需不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