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想到就是这样顽固不化的小混蛋,才会在傅老的帮助下,将许家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般自由出入,并在他们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打上了许丽娟的主意,从而轻松顺利地将许丽娟勾到手里,让他们这些长辈没有用武之地,就让许老再次将心里才生出来的赞赏和欣慰等情绪全部掐灭,并在拿傅建柏这种愣头青没办法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将责任推卸在傅老身上,打定了主意回头就要将所有的潜力全部压榨出来,好好地虐一下傅老,让傅老知道他绝对不是因为赌约而拿傅老和傅建柏这对祖孙没办法……
于是,脑子里转动着这些念头的许老,也同傅老一样悠哉悠哉地喝茶,吃点心了,根本就没有理会傅老和傅建柏两人眼神相对里流露出来的算计。
只可惜,许老再次漏算了傅建柏的无耻程度。
下一刻,就只见傅建柏也跟着落坐,然后以一种泰然算若的姿态将许老和傅老两人喜欢的点心各自放在两人面前,那般行云流水的动作和犹如在自家待客般的闲散自在的态度,只令许老再次磨牙不已。
不过,很快。许老就将这些愤怒郁闷的情绪摒弃在一旁了,反正,只要许丽娟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么,哪怕傅建柏一直坐在这儿实行守株待兔之策,也没关系。
当然,事实上,明白许老用意的傅建柏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反正,只要让许丽娟知道并明白他的用心良苦就行。不过。纵然如此,他也会竭尽所能地找到和许丽娟私下里相处的机会,而傅老肯定会帮他忙。
不过。很快,傅建柏就意识到何为“一山还有一山高”了。
确实,一个多小时后,许丽娟就从楼上下来了。也如傅建柏意料中那般跟他打了招呼。只不过,还不待他凑到许丽娟身前,就被早有准备的许老和许德宇两人一前一后地拦住了。
在这期间,不论是许老,还是许德宇都没有拿正眼看傅建柏,唯有许丽娟在层层包围圈里回了傅建柏一个歉意的眼神,成功地安抚了满腹烦燥和郁闷的傅建柏。
“不错……”就在这时,许老突然出声大笑道。“哈哈……傅老头,来!来!!来!!!今儿个你运气好。让你开开眼,看看我家小娟重新拟好的年礼单。”
“哦?”傅老挑了挑眉,从许老手里接过那份新拟好的年礼单,一目十行地看过后,心里那最初因为许老顾及许丽娟的心情而毫不犹豫出声夸奖的念头被他毫不犹豫地拍飞,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庆幸和深深的与有荣嫣感:“小柏,你也看看。”
不待许老反应过来,傅建柏就急忙上前一步,从傅老手里接过这份礼单,徒留收敛了脸上笑容的许老朝傅老“吹胡子瞪眼睛”,两老再次进行了一场眼神的厮杀。
杵在一旁的许德宇早已悄悄地避到一旁,生怕一不小心就殃及到自己这条“池鱼”。
“小娟,你做得很好,能认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傅建柏只是粗略地一看,就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再次对许丽娟坦承了自己的心意,根本就不记得其实之前他已经看过一份精简过的年礼单这件事。
许老不悦地瞪着傅建柏,若目光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此刻的傅建柏早已奄奄一息,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地方。
只不过,傅建柏再一次无视了许老那杀人的眼神,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许丽娟,嘴里也不忘记表明自己的用处:“小娟,若有需要帮忙的话,直接吩咐一声就行。”
“啧!”许老撇了撇嘴,“小五一人就足矣!”
傅建柏诚恳地建议道:“爷爷,离过年只剩下几天了,礼单上面的东西却这么多种,所以,我和小五一起做搬运工,绝对比小五一个人做搬运工的速度来得快,如此,也能让小娟有更多的时间休息,从而能在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和几位哥哥回来后,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他们。”
许丽娟惊讶地看着傅建柏,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傅建柏直接唤许老为“爷爷”……
许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将手里的茶杯重新放回桌面,耐着性子再次重复道:“小子,你姓傅。”且,只是小娟的男朋友,下次再乱唤人,就别怨我这个做长辈的无所顾及地对晚辈出手……
傅建柏仿佛没有听出许老话语里流露出来的威胁之意似的,慎重地应诺道:“爷爷,如我之前所说,你和我爷爷是多年生死相交的好兄弟,再加上我和小娟是未婚夫妻,所以,这一声‘爷爷’你绝对当得起。”
“……”短短几句话,就让许丽娟立刻就明白了刚才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对傅建柏无耻的程度有了更进一步地认识。
“小娟,如何,我说的对吧!傅建柏这家伙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见状,趴在沙发里的叮当也跟着出声,毫不犹豫地抹黑起傅建柏来。
对着傅建柏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许老还真是想打打不过,想骂又无用,末了,只能恨恨地剜了眼作壁旁观的傅老一眼,无声地威胁傅老赶快将傅建柏这个惹人厌烦的家伙带走,否则……
傅老低头抿了口茶,借助着袅袅的茶烟,遮挡住自己嘴旁泛起的那得意,心里的小人儿却再一次地跳起了欢快的舞蹈:不愧是他的孙子,即使长着一张不讨人喜欢的面瘫脸,做事也非常地不近人情,但却并不如旁人想像中的那般不通俗物,且,骨子里更有着傅家人独有的霸道,或者应该说是猛烈的占有欲。
……嗯,媳妇即将进家门,那么,抱重孙子的那一天还会远吗?!
以许老对傅老的了解,又岂能不知道傅老心里的念头,于是,那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立刻就阴沉如水,打量着傅建柏的目光里也带上了一丝锐利,身上收敛起来的气息也毫不犹豫地冲傅建柏袭去,只为了能顺利地将傅建柏逼走。
偏偏这时,也不知傅建柏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竟然一脸泰然自若地从许老身侧走过,一路行到厨房里,将一直温着的糖水和果盘端出来,放到茶几桌上后,才招呼道:“小娟,刚才辛苦了,过来吃点东西吧。”
许老心里憋着一股气,上不上去,下也下不去,只能郁郁地看着许丽娟走到沙发里落坐,然后品尝起温热的糖水来。唯一让他欣慰的是许丽娟拒绝了傅建柏投喂的举动,并且还特意坐在他和傅老两人中间,远远地避开了傅建柏趁机凑过来的可能。
果然,还是女孩子最贴心……
许老瞥了眼站在那儿,正因傅建柏身上流露出来的寒气而浑身不自在的许德宇一眼,打定了主意待到许安邦和许安国两人回来后,就要跟他们说细地提提这件事,让他们回头好生地训练许德宇一番,以免往后出现眼下这种丢人现眼到外人面前的情况。
心里转动着这些念头的同时,许老也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做事准则,再次将目光移向正一脸满足地品尝着糖水的许丽娟,眼里的欣慰和赞叹之情无法掩饰地流泻出来。
旁观了这一幕的许德宇,待到许老、傅老和傅建柏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从自己身上离开后,忍了又忍,才终于按压下伸手擦拭额角那些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冷汗的举动,心里的悲伤瞬间就逆流成一条河。
——这个世间一定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还要凄惨的人了!
不论许德宇如何地自怨自艾,总之,在许丽娟和许老一起探讨重新拟好的这份礼单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时,傅建柏又自动自发地走到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于是,唯一闲下来的人,也就只剩下许德宇了。
至于傅老这个原本也可算闲人的人?
此刻,他一点也没有将自己当成外人,而是一脸认真地倾听着,时不时也插上一两句话,成功地引来了许老恼怒的目光和许丽娟敬仰的眼神。